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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前夫一台戏 电线 2152 字 2022-08-16

良久,不知是哪个喜娘失手将手中端的陪嫁妆奁匣打翻在地,登时,千斛明珠自彩绘香奁中奔泻而出,成千上百散落一地。珍珠坠地争先恐后此起彼伏的大响动终于打破了满屋咒魇,厅中诸人恍然回神,仿若刚刚明白发生了何等大事,一时间如滴水入滚油,沸反盈天。

“拒婚……”

“抗旨……”

“裴大人这是抗旨拒婚啊!”

唯有爹爹两只大手合掌一拍,对我道:“好!这小子有胆识!平素瞧着和根豆芽菜一样,不想今日一瞧,竟是根带骨头的豆芽菜!”见我满面水渍,眉头一皱道:“你这丫头,哭什么呀!我们走,回家叫你二姨娘炒豆芽给你吃去!”

我起身一转头,却对上一方洁白的绢帕,但见宋席远举了帕子递在我面前,脸却转向一边,我眼中几分婆娑,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周遭人声嘈杂鼎沸,只听得他低低道:“擦了吧,我便当什么都没看见。”

爹爹大掌一挥拍在宋席远肩上,“什么看见没看见的,当心莫踩着脚下满地珠子被绊倒才是真的。走走走,都散了吧。”

宋席远倔强地抿了抿唇角,将绢帕往我手中一塞,对爹爹作了个揖告辞便转过身一撩衣摆,踏着那满地如霜银珠几步走出厅堂。

盖着喜帕的新娘被陪嫁的丫鬟们一左一右搀扶了下去,仅余一堂人声……

一夜辗转,梦见的不是枷锁脚镣,便是皮鞭蜡烛油,醒来时东方天际未白,我擦了擦满额头的冷汗披衣起床,唤了绿莺将我床头的匣子抱上,又从厨房里热了些饭菜装了一食盒,二人趁着蒙蒙亮的天色便直奔城角重犯监牢而去。

站在青砖砌成的森森若卢狱口,我紧了紧身上大氅,将面上纱巾掩掩牢,踏入监门。监门内正冲眼帘的是一面囹圄照壁,转过照壁便是接连拐四个转角、五道门约摸一人多宽的甬道,每一转角皆有一名狱卒把守,我自小便懂得那有钱能使磨推鬼之理,饶是这些狱卒个个满面凶煞似牛头马面,也抵不过薄薄一张银票,绿莺捧了我那匣子散财童子一样天女散花,果真一路通行无阻所向披靡直抵内监口。

不想这最后一道关口的看管之人竟是个油盐不浸的铁面判官,一上来便道:“里面所押的裴大人乃抗旨重罪,非普通囚徒,没有朝廷的手谕,一律不得放行探监。这位小姐还是请回吧。”

我一声嗤笑道:“这位官爷莫要与我打官腔,如若真须手谕,又如何会让我一路畅通直达此处?”一面朝绿莺使了个眼色,绿莺立刻又加了两张银票。

眼看着那牢头盯着票面上的字数两眼荡漾出一抹光,一抬眼却仍旧摇了摇头,坚贞道:“朝廷有律,大小官员一律不得收受贿赂。其他狱卒我管不着,我却不能违纪。”

我心中又是一嗤,连皇帝陛下都带头收受了宋席远五百万两雪花银的贿赂,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路歪下来,不想到这小小牢头处竟是个正的不成?

我索性抱过绿莺手上的匣子,一下打开敞在他面前,任由他取,那狱卒眼睛都看直了,只叹了口气道:“这位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与你实说了吧,有人放了话给小的,不管小姐给多少银两,只要不让小姐入内探监,便出双倍于小姐的数。故而……”那人几分窘迫嗫嚅。

“何人放出此话?”我一时急了,逼问他。

那牢头踌躇半晌,看我又胡乱抓了锭银子塞到他手上,方才犹豫扭捏道:“宋家三公子。”

宋席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