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六七岁,看着她躺在床上,脸没了血色,手是冰的。爸……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跪在床前哭,床头上那把剪刀……如果不是奶奶过来,他就跟着妈走了。”
他说,“我能让她跪在我床前哭?还是替我守一辈子?”
苏自远不说话了。
窗户砰的被大风吹开,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一如那个他们失去母亲的夜晚。
最后,苏自远说,“你搬去老家吧,别再回首都。”
这座小城人不多,但即便到了年尾,天气也不甚好,常有风雨。
镇上有学校,有医院,还有一所唯一的大学,这所大学,是方圆百里唯一的大学,因此,可珍贵的不得了。
苏明笃回来后,就在这学校里教书,偶尔去去医院。
直到一日,他下班回来,径直走向卧室,书桌上堆满了信封。
客厅里的老人在摆棋,听见他进屋的声音,说,“门口信箱都装不下,都写的是你的名字,看看吧,别是你欠人家债,追债来了。”
苏明笃拆开第一封信,是叫他回首都大学任教的,他来这里本来就呆不了太久时间,只不过是争取休息休息,好养身体。
他学的那些东西,必然是要回报给国家的,实验室虽不能常去,但大学教课也需要他。
首都大学,或者上海的大学,都可以——原因是这些城市,医疗资源是全国最好的,若是去哈尔滨,他的身体可能吃不消。
但他答应过哥,不去首都。
苏明笃往后面拆。
下一封信,字迹和上面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