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成家,这‘白棋居士’的名号更加不能沾染污点。一想起,“白棋居士”的名望受损,被人用来攻击仇敌,被无关之人乱嚼舌根的讽刺,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已经可以预想到自己被五马分尸、头身分离、受尽百般折磨、永世不得超生的惨烈景象。那心肝就烙红的铁板插入再插入,翻搅剁碎,他的肠胃都忍不住会纠结。
脸上走马灯般的变化再三,千思万虑下,眼角就忍不住瞪着那罪魁祸首。眼中映入女子沉静而淡然的眸子,这样的女子,千方挑拨他与唐烆,应当不是普通仆妇,再望见她身后男子焦急神色,灵光一闪。
索性也如唐烆一般,不言不语。
蜀玉腹内笑得打结,婉转地道:“白棋居士乃正人君子,原来也是腼腆之人。小女子鸣感于心。”既然对方也不说话,自然也就是不反对蜀玉方才所说咯。
秦连影已经变了脸色,顿时惊叫:“玉儿,千万不可如此践踏自己,你有气对我发就是了,何必如此……而且,他们两个男子,而玉儿你只一名女子,这……”
“秦公子,”蜀玉打断他,立在两个男子身前:“此乃小女子家事,秦公子凭何来置琢?”眼神一瞟,又笑道:“在关心外人之事前,还请秦公子注意下自家后院,担心起火哟!”
秦连影一愣,这般的蜀玉,他怎么从未见过。
如此俏皮的言语,轻松的姿态,洋溢的笑容,与他十来年见过的那个沉郁而低柔的女子如此的不同,似乎在一瞬间,一块蒙尘的玉石被清泉冲刷,绽放出它本该有的璀璨光华。
男子的手下意识的往前须抓,似想要握住什么。
“秦大哥!”一声娇叱,如同穿透梦境的长剑,划破了所有的迷惑人心的屏障,男子下意识的回首望去,对面跑了一个艳丽女子,正是黄珊儿。
只是此番情景,此间人物,对方那年轻而健康的容颜隔着一层灰色,显得如此的平凡。站在蜀玉对面,俨然成了最不鲜嫩的绿叶。
秦连影疑惑皱眉,不耐烦地问:“你突然跑来这里作甚?”
黄珊儿蔑视地瞥向蜀玉:“你这个妖精,隔了一条街都要勾引男人么?”
蜀玉缓缓呼出一口气,对身后的唐烆道:“唐公子,有人侮辱你的人呢?这是不是代表对方也在轻视你?”
“哼!”唐烆何许人,是与这‘白棋居士’斗智斗勇多少年的武林人士,自然也明白了蜀玉此刻的用心。如果不是‘白棋居士’在,他根本不屑与在此磨叽,也更加懒得搭理众多人。
白棋居士一边拉扯唐烆,笑道:“这位姑娘是何人?”
黄珊儿挂在秦连影身边:“我是玉剑公子秦连影的内人。”
“哦——!”白棋居士点头,这一声缓缓悠长,明明该是久仰的语调偏生听来觉得是轻视。他的面上更是淡淡的。就好像,他并不知道玉剑公子是谁,也不在乎玉剑公子的内人是谁一般。
黄珊儿还准备再说,另外一边佘娇娇已经焦急走了过来,一脸伧然欲哭,扑到了蜀玉身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心里暖暖地,想要安慰又无从说起。蜀玉只是拍拍对方的双臂,笑道:“以为什么?小女子可是福大命大呢,走到哪里都有人救助。”说罢,还特意望向那尴尬不已的白棋居士。
垄忘随后而至,冲白棋居士与唐烆作揖道:“两位,如若不嫌弃,何不与在下寻一处叙叙!”说罢,身后已经围上了一圈劲装的男子,一看那架势,这惹是生非掀了别人茶馆的两个‘恶人’,想不给对方赏脸也不行了。
白棋居士苦笑一声,同时拱手:“这是自然,请!”一边还拉扯上唐烆。罪人可不止他一个,好歹也要带上这个垫背的,要被宰银子,这唐烆可是真正的‘肥羊’。
因为茶楼大厅已经不复原貌,龚忘自然是另外辟了一个小阁楼,就在茶楼之后的庭院中。
从阁楼高处望去,可以看到庭院中忙碌的仆人,还有围绕在暗处的劲装男子。当然,这些在蜀玉和佘娇娇看来,就只能望到那精雅的小池塘,雕花的小拱桥,高耸的一片竹林,一切都是那么雅致小巧,让人喜爱。
两个女子自然都另外去了内阁换衣衫,三个男子聚在窗边檀木左边,相对无语。
本来秦连影还想来‘凑个热闹’,却被黄珊儿极力拖走,可惜了这一场难得的‘三足鼎立’的好戏。
一边梳着团髻的小丫头,乖巧地送上茶点,束手站在阁楼唯一的出口处,静等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