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完之后,爹爹定然会将解药双手奉上。”蜀玉正了正身子,忍不住还是发抖,索性偏过头去:“你说最近我父亲带你去了一些地方,做了一些小事,是否就是与你这样貌有关?”
“对。”祁妄又尴尬起来,只感觉脸上滚热,好在现在这般样子,再红也看不出,接着道:“先是去了烟袅楼,与楼主垄忘下了一盘棋……”
“还是在一楼的搭台上?”
“是。棋下了一整日,我这般容貌也逐渐变换几次,茶楼之人也就传开了。说白棋居士中了恶毒,朝颜夕白,如若娶亲,定然也会将此毒染给蜀小姐。”
蜀玉身边一排花丛,花骨矗立,傲骨非常。她忍不住用尾指摩擦在那开合的花瓣上,感受上面柔嫩的肌理。
“第二日,我们去了府衙,见了垄老爷,请了金梁城的所有大夫给我看诊,都说无药可治。蜀老爷求得龚老爷作证,证明白棋居士其实早就闻名朝堂,应是花甲之人。甚至是龚老爷的忘年之交。”
蜀玉接口道:“我爹与龚老爷是结拜兄弟,白棋居士既然是龚老爷的好友,自然也是我爹的兄弟。所以,作为蜀家的女儿是不可能嫁给‘白棋居士’伯父的。否则乱了伦常,就是大罪过。”
祁妄点头,继续称:“是。”
“那,”蜀玉小心地问:“唐烆呢?”唐烆可不在这里,也更加不会如祁妄这般替蜀家圆这个谎话。
祁妄露出怪异的神情来,因问:“你一直不知道唐烆的身份么?”
身份?当时对方只是与祁妄对弈下棋的人而已,蜀玉又不是江湖人,怎么可能知道唐烆的真实身份。
蜀玉的表情没有作假,祁妄斟酌二三,才道:“唐烆乃邪教之人,以后蜀小姐不要接触为妙。”
邪教!这还是平民社会么?这还是太平盛世么?蜀玉忍不住头脑发晕,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道:“我是深闺大院中的女子,何以能够见到那等‘侠士’,祁公子也定然不会在他面前提及我,是也不是?”
“那是当然。在龚老爷面前,这个人也是不被提及的。蜀小姐尽可放心。”
龚忘的母亲是江湖之人,对江湖之事更是了解,在听得祁妄与唐烆对决,导致烟袅楼停业修葺之时,就已经让人去探查唐烆身份。之后,祁妄被蜀老爷亲自带上门印证一番,哪有不明白其中厉害。龚老爷是一方父母官,自然更不愿意金梁城的任何人与邪教有往来。
这金梁城说是龚家只手遮天也不为过。高压之下,烟袅楼的‘绯闻’算是沉底推翻,与蜀玉无害了。
祁妄估摸着时辰,端看着自己的手掌肌肤又开始变化,瞬息之间,他又从那沧桑老者变成了青年才俊。
忽略园中的丫鬟们又一阵惊讶,他继续道:“不单是他,过了几日,等蜀家事情已定,我也就功成身退,该与蜀小姐辞别了。”
“唔,今日我即会告知爹爹,让他准备祁公子该得之物。”周边人多,蜀玉自然不能说她与祁妄的交易,只能这么隐晦的提醒。
两人萍水之交,实在没有太多需要交代,也更是没有留恋。
微风趟过,衣袂翻飞,转眼间各奔东西,视同陌生人。
这些天,祁妄与蜀老爷一起,两人早出晚归。没几天,城里对蜀玉未来夫君的猜测,逐渐湮灭;反之,秦连影即将新婚的说法得到各个版本的支持,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好几次,秦连影都试图来找蜀玉解释。
白日自然是被家丁拦截在府外,夜晚偷入蜀玉居住的院子,不是正好望到蜀玉跟祁妄一起在研墨品画,或是琴瑟和鸣,再是赏月茗茶。每夜里晨兴而去,在屋檐上,目赤耳鸣的与蚊子们一起共度良宵后,再失望而归。
黄珊儿得到蜀老爷的支持,更是喜笑颜开地让人送消息给武林盟主,讨论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不用说,其中蜀老爷出力不少。内忧外患之下,秦连影也失去了往日的倜傥风度,开始暴躁异常。众人笑言,秦公子得了“婚前焦虑症”。
这症状的名称很新鲜,完全贴合了秦公子目前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