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烆憋着一口气,要抱她不是,不抱住又怕她会滑入水中,掌下那滑腻的肌肤更是让手掌泡在油锅中,会把一切给热烫。
半响,才道:“被媒蛇咬了的人,就如同喝下了一斤合 欢 酒,需要有人与之交 合,才能解毒。”
“合,欢……”蜀玉猛地一震,倏地往后倒退两步,一个不稳就要往温汤里倒去,唐烆伸出的手也被她挥开。跌跌撞撞地扑到对面,背对着男子,前臂遮挡胸口一片春光,艰涩地说:“不许靠近我。”
“你,”唐烆停住,无奈道:“蛇毒逼出来了些,就怕会引起你别的病症。心口疼不疼?”
双拳抵在心口,蜀玉如同以往那般,默默数着那微弱的跳动。可是,那肋骨下的脏器早就没了以往的萎顿无力,反是鼓如雷动。整个身躯沉入水中,温汤上漂浮的热气一阵阵摩擦着脸颊,不是温泉烫热她的身躯,反似她的体温烧滚了一池静水。只要试探一下,头颅内部应当也有一壶沸腾的开水,鼓噪得让她昏沉。
“玉?”
“没事。”她反转身子,与他对望:“只有那个法子么?”
“一般用化解媚药的药方也可,只是这里缺少药材,而且,我也不知药方。”
蜀玉一个冷冽的眼刀甩过去,只是这番情形下怎么看那眼神都是媚色隐隐。她道:“你是不想去找药材吧?”
“我不知道药方,知道我也不去找。”
蜀玉气极,咬牙切齿地哼哼:“你倒是老实。”
唐烆本性就是呆实。在燕明山那等地方长大,学到的看到的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不看人脸色,不顾外人想法,哪里知晓什么礼义廉耻。那些世俗的规矩在他们眼中就是阻碍,是束手束脚地绳索。在世人看来是离经叛道,正义之士看来是肆意妄为,到了蜀玉这里却成了率性直白的笨小孩。
男子心湖已起波澜,哪里能够再恢复平静。只是伸出手去:“玉,过来。”
“我不要。”蜀玉把头一甩,面上红霞遍布,衬着这话倒成了小女儿心性。
“玉儿,”唐烆温言劝道:“我不知道这媒蛇的毒是否还有其他作用,先让我把把脉。”
蜀玉下颚闷在水里,咕噜咕噜冒着泡,好半响才听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抬颌说道:“我不。”说罢,又沉了下去。
真的靠过去了,那还了得?看唐烆这番样子明显的是动了情,靠过去还能脱身么?蜀玉虽然身子已经热痒难耐,头脑还是勉强有些清醒的。
古代女子不在洞房花烛夜圆房的话,代表着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她可是一清二楚。如若她是江湖女子还罢了,可偏生是富家小姐。虽然已经与唐烆许诺终身,到底无媒妁之言,又无父母见证,两人做得决定顶多也就是‘私定终身’而已,算不得数的。以后真的能够嫁给唐烆还好,要是半路出了岔子……
秦连影的所作所为就是前车之鉴啊!在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蜀玉凭什么相信一个男子的甜言蜜语,又凭什么相信人心不会变,又凭什么确定不会造化弄人?
世间太多的变数,她蜀玉控制不了,也改变不了,她只能避免。靠着千思熟虑,来规避未来可能的对她自己造成的伤害,对蜀家声誉造成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