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肚子,吃了那整整一碗米,有点儿撑,现在吃的话,估计吃完了,就该不舒服了,刚刚一心只想着吃,倒是忘了这茬,呵,厨子偷了懒是么,“你也起来罢,这事儿哪里就能怪到你身上,给那厨子依着规矩罚,罚半个月的月银罢。”
是,主子。
长白答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站回了我的身后,大有一副眼观鼻,鼻观心,四下里的一切,都与他再没了关系的意思,惹得自刚刚就一直站在我和渺身后的长洛恨不能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但……怒视了他一会儿未果之后,只得“勤劳”的自己出了院子。
我知,是长白又把这传话得罪人的恶事,丢给长洛去做了,呵呵,我以前怎得就没发现,他是这般腹黑的一人,不过,倒是挺有趣儿。
小离儿,长白被你教坏了。
渺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牵着我的手站起了身来,“陪我走走罢,难得有闲情看这院子里的景致……”
你确定,他是被我教坏的?
我笑着扭头看了长白一眼,便重新转回了头来,看向了渺,“你当真觉得,我比长白聪明?”
听了我的话,正移步跟上来的长白不易察觉的滞愣了一下,虽转瞬即逝,却是恰好入了我的眼角。
这就心虚了?
我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并不多说什么,其实,长白把这拖延用点心的时间,污蔑给厨子的伎俩,并没有什么破绽,只是,再没有瑕疵的招数,用得多了,也会成了破绽,我从小儿就嘴馋,常常会因为一时贪吃,而撑得难受,而西陵……就会借口厨子如何如何错了,来拖延我的点心,不让我撑坏……呵呵,西陵,我你这个坏东西,都这么久了,也不想我……你就这么放心,把我一个人丢下么?
我只知以前时候,长白是很本分老实的,是到了你身边儿伺候之后,才成了这样,不是你教的,难道,还是我教的不成?
渺坏笑着扬了扬眉,大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看向长白的目光里,更是带出了一分戏谑,“长白,你说,是小离儿把你教坏的,还是我把你教坏的,恩?”
回渺主子的话,长白一贯如此,从未变过半分。
刚才的那一瞬的滞愣之后,长白便变回了他惯有的冰山模样,神色淡淡,仿佛,他当真是对什么都一无所知一般。
呵呵,一贯如此,也对,你从来都是这样的。
渺笑着摇了摇头,突然伸手碰上了我的脸,然后,低头吻了我的唇,“小离儿,一会儿我教你下棋,可好?”
学下棋,有什么好处么?
我没有拒绝渺的吻,只是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从刚才时候,就执着于要教我下棋,琴棋书画,固然是一种人人向往的君子之仪,但是……我又不是需要在外抛头露面,与人应酬的人,学不学这些,有关系么?恩,若不是为了能给西陵写信,我怕是连写字儿,都懒得学的!
不要小看棋盘的这方寸之间。
渺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你若是当真能把这御棋之道学得精髓了,上官西陵在祁国那边的战事,即便是不用人告知你什么,你也能了然于胸……你以前时候,不曾见过上官西陵与人对弈么?”
我从未见过西陵跟什么人下棋。
我摇了摇头,细想我记忆里的一切,却是半点儿西陵碰棋子儿的印象也无,虽然,我知道他是会的,但是,总也不碰……大抵应是因为,他不喜的罢?
或许,这世上配与上官西陵对弈的,仅有你娘亲了。
渺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嘲了笑了笑,“只是,我想不通,他明明可以教你很多东西的,为何,却是一直都不教你呢……”
西陵说,如果我什么都不会的话,就成不了花魁,成不了花魁的话,就不用去应付那些讨厌的恩客了,他会养活我的。
我耸了耸肩,半点儿都不觉得渺的问题有什么难回答,“这事儿,西陵跟我说过,他还说,以我的心性,是应付不了那些恩客的,到时候,惹了祸患,还得他去给我收拾残局,倒不如,就当只黏在他身边儿的米虫,他已经存了些钱,待到过了夕宴,他就想法子把我赎身出去,我这一无是处,胆子又小的没边儿的,定不会被看上……”
那家伙,原来竟是打得这般主意!
听了我的话,渺的脸上顿时变得浓云密布了起来,我感觉的到,他生气了,恩,确切的说,是很生气。
渺,你没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