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帮罗修天理了下有些散乱的头发,从长白的手里接过缰绳,放到了他的手里,“若是遇上麻烦,就去寻一个叫长卿的人,他聪明的很,定能帮上你,哦,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把他也一起带回来,如果他不肯,你就告诉他,阿毛在这里,阿毛背回来的两个丫头,也在这里,如果他唠叨个没完,非要跟你问个清楚因由,你就打晕他,丢到马车里,先带回来再说。”
好。
罗修天一边答应着,一边从我的手里接过了缰绳,翻身上马,“外边风凉,不要再送了,主子……今日早朝,主子想必未能睡得足,回去再补补眠,再批奏折……”
这话方一说出,长白的脸顿时便红了个透,忙不迭的应了一声,扯着我的腕子,逃一般的上了马车,至于那匹被我骑来的马……好罢,还有这么多跟着的侍卫呢,总有人会把它带回去的!
我没有着急回宫,昨儿晚上,我便想好了,要去一趟易乐庄,把我要找霜的消息散布出去,霜得了消息,便会知道我还活着,然后,跟人稍作问询,就能知道我身在罗羽,在等着他来寻我。
罗羽帝都的易乐庄管事,是个非常标准的罗羽人,高挑的个子,白皙的皮肤,眼睛带着点儿棕色,见了我来,态度很是恭敬的行礼,再见了我拿出来的印鉴之后,也没像在祁国龙城的那个管事那般紧张惶恐,恩,到底是大城池里的主事人,跟小城里的,就是没法儿比。
不知主子是有什么吩咐要交代属下?
自称雨相的管事恭敬有礼的给我满上了一盏茶,垂首站在我的左手方,等着我的回答。
我要你在易乐庄内部通传消息,我要寻一个拿着跟我相同印鉴的人,他叫冷非霜,是凌国以前的太子太傅。
我喝了一小口杯盏里的茶,稍稍滞愣了一下,放下杯盏,抬起头,看向了他,“霜,下次易容的时候,可以先把你手上的兰花味道洗净么?”
这是天生的香味,洗不掉的,渊儿。
听了我的话,那人先是一笑,继而,便动手扯掉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丢在了地上,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抱紧在了怀里,“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短命!你这个坏东西,这么久才知道寻我!你可知道,以为你死了,我有多难过!”
我从山崖上摔下来之后,睡了很久,昨天,才刚刚醒来。
我反手抱住霜,往他的怀里使劲儿蹭了蹭,一如既往的兰花香味儿,刚刚离得远,还未闻见,现在隔得近了,才是明显,“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怎么知道,来这里等我寻你?”
之前,我送给了你一枚易乐庄的印鉴,你在祁国用过一次之后,就再未拿出来过。
霜把我横抱起来,转身进了内堂,这时,我才发现,这偌大的一间易乐庄里面,竟然,只得我们两个,其他人,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到哪里去了,“我离开凌国之后,去了祁国,见了上官西陵,他没有为难我,让我看了还未下葬的‘你的’尸身。”
我发现,那尸身虽已被野兽啃得不成样子,但手臂和腿骨上,却是没有半点儿凸起的,你的骨头曾经断过,不可能那般的平滑,所以,我就又来了罗羽,寻到了你坠崖的那处地方。
霜浅笑着把我放到了床榻上,侧身在我的身边儿坐下,继续给我讲,他找寻我的经过,“我先是在水里找到了一条帕子,是陵王城特产的丝帛,每年只得半匹,专供给陵王府使用,陵王府制府极严,这种专用的东西,断不可能外流,所以,我猜想,应该是你的东西。”
只凭一条帕子,你就能断定我还活着?
我腻进霜的怀里,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他的火毒已经解了,身子恢复了寻常的温度,摸上去,很舒服。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