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凡低语，他并没有昏厥过去，神识饱满，灵台空明，他几乎很肯定，这就是仙帝等人口中所提及的那条路。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可以想象，这条从来没有见过光的路绝对没有那么好走，必然是危机重重。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这条道路不知到底通向哪里，它的尽头有着什么，天凡也不知道，大概三天之后，他在漆黑的古路中盘膝而坐，心中一片宁静，大道圣图在其头顶盘旋。

“你所学不少，且皆是威慑天地的盖代玄法，但是却杂而不精，终究难以走出自己的道，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

这是天界始祖对他所说过的话，此刻回荡在他耳边，虽然是处在敌对势力，但是天凡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单走前人的道路，无法真正完成蜕变，无法超越，因为这条路是别人开创的。

“我要走出自己的道！”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这是一个机会，八大世界本源合一，他身处最中央，体会了那种天地初开，混沌迷茫的过程，如同他亲自走过，时光如流水，沧海桑田，宇宙万物不外乎过眼烟云，开眼新生，闭眸幻灭。

这一刻，他的心神潜入到了神识海洋之中，太古神文金光闪闪，幽冥魔文乌光冲天，神圣的仙字五彩闪烁，人皇石坚不可摧。此刻他的神识化作一个金色的小人，与他一般无二，从容迈步，进入四大至宝中央，在那里静静的盘坐了下来。

“一切唯心而起，唯神而论，极尽升华，磨灭万千灵，成就无上大道！”他喃喃自语，神识小人和他的本体动作同步，他开始以四大至宝祭炼道心。

此刻，一幕幕红尘往事浮现，绘制成一幅幅古老的画面出现在他头顶，在那龙腾皇朝之中，他还是一个小孩，从未见过生母的他，从受过正视的他，那是一段悲苦的岁月，只因为还有一人真正承认他，所以他的道心并未封闭。

温暖的太符门，狡猾的老骗子，一群群阳光团结的师兄弟，熟悉的面孔在他眼前划过，夺得四门第一，遭遇剑仙门追杀，他是在血路中走过来的。

“紫罂……”

即使是身处入道之境，他也难以忘却那个善良可爱的女子，想起紫罂替他当下那一绝灭的一掌，他心如刀绞，那个时候他想毁天灭地。

流血漂稽，尸骨如山，三大生命禁地，枯骨遍地，小家伙在黑暗深渊下出世，为他悲伤的心情带来了亲情的慰藉。太古前的悲欢离合，生死荣辱，诸神的黄昏，舍生战天的父亲和母亲，如今身在何方。

平静的经历这一切，他重新目睹那一片片的画面，像是重新走过这数十年，默默的再睹那些曾经伤痛和开心的瞬间，他的神识在发光，比月华还要纯净，红尘往事依依浮现，从他心灵之间穿过，在这一瞬间，他像是再次走过了百年光阴。

四大至宝同时颤动，将天凡围在中间，此后的日子里，他像是一段枯木一般近乎消亡，重新走过一段人生，他完成了一次心境的历程，放下了很多，亦想通了许多。

不知道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当他睁开眸子之后，四周依旧只是一片黑暗，连神识都无法探测。如果是常人遇到这样的境况，必然难以再静下心来，但是天凡却显得很平静，任身体自由前行，他盘膝打坐于虚空中，三界无上玄法像是一座星盘在其神识海中浮现，汇聚成三团神光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