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治。”

修治,太宰有些恍惚。

津岛修治是他曾用的名字,也是他的本名,可津岛本家早在平津轰炸中消失了,至于东京的政治豪门,在下议院奋斗的兄长、姊姊也早已跟他断了联系,爱子嫁入神奈川前他便已离家出走……

早就没有人叫他修治,可织田作这一声、两声,却勾起他的回忆。

“不能休息。”他这话是对谁说?织田作想,应该不是跟自己说的,这一两声低喃更像是说服自己的呓语。

“我没有时间休息。”

“可是。”织田作面无表情道,“修治你花了很长时间来陪伴我,陪我看电影、看书、逛展览。”他以平淡的语调询问,“都如此忙碌了,还要在我身上花大量时间,这样会对你的生活造成影响。”

他甚至用了陈述句。

太宰哑火了,他只是低声道:“因为你是织田作啊。”

“你值得我这么做。”

织田作说:“有的时候我会认为我们俩认识了很久,是可以交付彼此性命的好友。”

太宰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可实际上,我们才认识一两个月,虽说是朋友,却也没有共同经历过生死。”织田作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总是被人评价为“天然”“不会吐槽”,他的洞察力其实很强。

“我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现在就是。”他对太宰治说,“可朋友也不意味着要将全部精力放在另一人身上,修治是出色的会社管理者,是大人物,为了陪伴我看展览而放弃公司的事务,就像是让总统帮我遛狗一样小题大做。”

“我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人。”

织田作本意让修治放弃,他认为自己只是最微末的普通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不值得任何人过度喜欢,可谁知道听了他的话之后,表情管理大师修治先生的脸却变得非常扭曲,映入织田作眼帘的是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