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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梧桐苑里就数她性子最冷的青鸟罕见甜甜一笑,“不怕。”

徐凤年假装懊恼,作势要打,“本世子连杀手锏都用出来了,这都不怕?这可如何是好!”

青鸟轻轻笑道:“什么游侠儿,都一枪刺死。”

裴南苇听得主仆二人的对话,直冒寒气。这些日子里与唯一能说上话的鱼幼薇以及那九斗米老道士一同绘制图谱,只言片语中知晓了一点这符将红甲人的恐怖,而眼前只是被王明寅重伤却没有输给红甲傀儡的青衣女婢,一杆枪挥洒得何等威武,她无法想象明明是体态纤柔的女子,为何能学得那般至刚至猛的枪法。

徐凤年见靖安王妃怔怔出神,忘了读书,提起绣冬刀鞘就拍在她大腿上,裴王妃大腿一阵火辣生疼,只敢怒目相向,继续愤懑读书,咬字重了许多。徐凤年扶着青鸟躺下休息,驾车的杨青风沉声说道:“殿下,岔路口有三辆马车抢道。”

徐凤年一挑眉头,“这还需要说?与前头领路的袁校尉说一声,撞了。”

裴王妃马上听到外头一顿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一些人操着泱州口音骂骂咧咧,然后就是嘶声哀嚎。不用想都知道那帮泱州人士吃了哑巴大亏,瞬间没了动静,世子殿下所乘的马车毫无阻碍地继续前行。徐凤年冷笑道:“北凉外边的读书人说我们教化粗鄙风俗不堪,除了裤裆里那根棒槌就只是一根棒槌了,狗日的,本世子这趟就让这帮王八蛋知道他们连一根棒槌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喝喝喝

临近湖亭郡城阳春城,在车厢内徐凤年与裴王妃下棋就有些布局凌乱了,裴王妃的棋力原先与世子殿下不相伯仲,今天接连两把都轻松胜出,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他,心想是莫非近乡情怯?就因为那个惹出泼天非议以至于连京城大内都震动的大姐徐脂虎?

靖安王妃也算是出身豪门,对于门第内的手足相残兄弟倾轧习以为常,少有真正和谐融洽的家族。对于那位江南道最出风头的寡妇,裴王妃也只是道听途说,前不久才被一位隔壁江心郡的世家女子扇了一记耳光,这名才女独创地骂以破烂香炉一说,香炉多孔,隐喻荡妇,这个说法不曾见于任何书籍,让两郡士子回过神后纷纷拍案叫绝,一时间江南道徐香炉的说法愈演愈烈,尤其是江南道世族高阀内那帮对徐脂虎素来厌恶的贵妇闺秀们,平日里闲谈三句不离香炉,说不出的通体舒泰大快人心。

徐凤年投子认输后,这次没有提出复局,而是离开车厢,跃上通体雪白的西域名驹,这匹良驹曾是北凉边境上野马群的王者,无疑是世间体格最出类拔萃的重型马。

世子殿下对身后策马缓行的校尉袁猛说道:“与宁将军说一声,一同入城。”

袁猛神情一动,悄悄咧嘴笑了笑,寻常情况下凤字营都保持一里地距离,今日世子殿下既然要拉开架势,他自然高兴,身为一百白马义从的头头,青州芦苇荡战役,虽说没有侮辱北凉军的死战不退,但世子殿下表现出那般铁血悍勇,凤字营却只是伤亡惨重,帮不上什么忙,总有点于大局无益的鸡肋嫌疑,这段时日袁猛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总想着能出口恶气。此时机会不就来了?掉转马头,快马狂奔而去,见到手臂痊愈后再度提戟的宁峨眉,沉声道:“宁将军,殿下有令,一同入城!”

身披黑色重铠的大戟宁峨眉点点头,拉下面甲,冷峻非凡,卜字铁戟朝阳春城一指,猛地一夹马腹,率领凤字营轻骑一同加速前奔。

尘土飞扬。

官道上所有马车行人听着让人胸闷的铁骑声,都脸色发白地移到两侧,让这队气焰彪炳的轻骑一冲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