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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公子哥叹了口气,用怜悯眼神望着这个品级不入流的地方官吏,摇头道:“井底之蛙。”

黄小河脸色冰冷道:“韩典吏,当我黄小河腰间悬挂铜鱼绣袋之时,紧急时刻,可先斩后奏,杀上县县令以下的任何官吏,只需在京城刑部入档,事后不用被朝廷追究。”

年轻人笑呵呵道:“此律是由咱们刑部柳尚书亲自订立,更是皇帝陛下批朱画了圈的。怎么,韩典吏,你有异议?”

头一回听到这桩官场内幕的韩岩平,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岂有此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已经风声鹤唳的青梅坊众人又被惊吓到,一个个恨不得往自己脸上摔两大耳光,让自己嘴馋来此饮酒。

只见街道拐角处先后走出两拨人,前方那批屈指可数,一位清贫儒士模样的中年男人,气态儒雅,此人左手边是一位身穿蜀缎质地长袍的男子,年龄稍长五六岁,约莫不惑之年,与前者气质相近,既有世族出身的书卷气,也有几分官场的贵气,右边是一位相貌清癯神色冷淡的花甲老人,腰悬一柄长刀,与黄小河如出一辙,也系挂了一枚铜鱼绣袋。

三人身后是十余位精悍异常的侍卫扈从,身份不明,但显然不会是寻常的官府兵丁。

这些护卫并没有贴身跟随,而是始终保持大致二十步间距。

青梅坊这边,看到了居中那位男子露面后,刘姓年轻人破天荒露出恭谨神色,缓缓走下台阶,微微躬身相迎。

许多酒客下意识都站起身,不敢大大咧咧坐在原位上。

看到酒坊内一个个如临大敌的“老百姓”,居中男子笑了笑,伸出双手向下虚按了一下,朗声道:“诸位随意即可。”

然后他放低声音,皱眉道:“刘彧?”

叫刘彧的清吏司员外郎走到男人跟前,先向另外那位身穿绸缎长袍的男子作揖行礼,然后跟“自家长辈”轻声道:“伯父,地上那人是出身东越剑池的江湖人,公然出剑刺杀于我。”

被刘彧尊称一声伯父的男子问道:“必然与你素未蒙面,无缘无故,为何要杀你?”

刘彧不急不缓解释道:“愤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