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是将他当成弟弟也好,男人也罢,他都不会放手。
“后面的伤口是不是很难看?”
万成忽然的问题让圈圈有些怔仲,半响才摇头答道:“不难看,因为这是为了别人为了理想为了人民祖国受的伤,所以他非但不难看还很好看。”
他听见她的声音比起平日略微绵厚,有点跟忍着情绪说出来的一样。
“是吗?因为我从来没有去看过这些伤口,每当我受伤的时候心里总想着,身上又多了一次经历,可回到宿舍的时候往往是人已经累得先倒下,洗澡也没注意看,反正咱是男人,有一两个伤疤也没啥打不了的,总不能唧唧歪歪的喊着要去整形吧?”万成这是故意在调侃自己,拿自己训练时的辛苦跟泪水汗水在说玩笑。
其实谁都明白,表面现象压根就不是他所讲的那么简单。
这些伤口里有被弹片划刮过,有被刀子扎过,还有做训练的时候擦破的皮,训练单兵战术的时候被对方击中留下的。
这些当初他得受了多大的罪吃了多少的苦才能整的这背后全是疤痕,手指一摸上去还有些不平的,想起以前万成还在家里头的时候,还是个白皙粉嫩的娃,平时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就有人上来为挡太阳,况且他身材又瘦弱,就更有一种弱质美少年的气质。
记得当年在他那高中时,他们班跟其他班的那些女生一下课就争着跑到他所在的那个教室,这为的就是多看两眼让所有女生都迷得不得了的偶像是啥模样。
如今一的娃折腾成这模样,虽然男子汉是男子汉,但也不能让自己的身子老经这般罪呀。
“你这样,家里人不担心么?”她问道。
万成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关于万家二老的事,才笑着说:“不知道哪里来的担心,家里头这些年都在国外居多,这样挺好,在外面当是散散心。至于我这里,这种事自己一个人咬咬牙就是了,现在反而习惯了,这身上要没一两个伤口就跟浑身长刺一样不自在。”
圈圈继续擦着,底下万成忽然想到什么,过了半响问了一句让她差点的问题。
“对了,你有过弟弟或姐姐么?”圈圈愣了一下,起初还不明白这话究竟是啥意思,万成又笑着说:“我有过,我曾经有过一个姐姐。”
圈圈在他身后同样见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他声音里有种难掩的苦涩。
“你姐姐……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圈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话说着她语气有些底气不足,可在万成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她又不能说那不是个好姐姐,虽然事实如此。
“不,她一点也不在乎我,一点也不觉得我在她心里重要,因为她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比身边所有人都重要,包括我,包括她自己。”万成的目光冷淡下来,話里头不难听出一些嘲讽,让圈圈的拿着药酒的手陡然顿住,神情惊讶的看着他小半个侧脸,以及说话时候嘴角微微抿起的弧度都一清二楚。
就在圈圈因为这话而顿感挫败的时候,万成却又忽然说了另一句。
“不过,我还是爱着她。”
她站在原地,眼睛看着万成,却以为万成说那三个字只是基于亲情的出发点,没听出其中的深意,不过不得不说她至少没刚才失落,虽然万成有所抱怨,可对她还是当姐姐看的。
把药酒放回桌上,圈圈才重新坐在他身旁,望着他那张脸,幸好这张脸还没怎么变,也就是黑了一点。
万成没有急着穿上衣服,药酒没干穿了衣服会沾上颜色,况且部队里赤胳膊穿短裤的士兵到了晚上到处都是,一不小心在走廊上或宿舍底下都能看到,不过部队一般没女人,大家也不太介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