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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顾西洲离开,沈洺方才转身又一次点上灯。

而盛十六再也忍不住,满脸震惊地走近,压低声音说:“殿下,您说这顾西洲跟宋清河到底什么关系?这他怎么还大半夜跑来瞧她呢?也是怪了,怎的来了也不进去,一声不吭的,那宋清河也不知道啊。更奇怪的是,他们要是关系极好,那宋清河来的这几日,也不见他照顾,要是关系不好,可又这般大老远跑来瞧她。殿下,您说……”

盛十六絮絮叨叨的,沈洺却一个字都没回答这些话。他只在盈盈烛火中斜睨了盛十六一眼,“寻着机会便走,仔细别叫顾西洲撞见。”

见沈洺赶自己,盛十六也不敢再说,忙行礼离去。

隔日清晨,下朝之后的福康宫内。

御案旁的沈允信一身朱红圆领衫,坐姿并不很端正,腿微微曲着,间或动一动,或是往下一压,不知脚上正在做什么。

但无论正在做什么,沈允信手上御笔不停,只瞧上半身,却是在仔细批折子的。

可只要往那御案底下瞧,便能看见那桌底跪趴了一名衣衫轻薄的宫妃。

那衣衫散乱着,几乎不蔽体,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或许因跪得久了,宫妃浑身抖得厉害,又用尽力气控制着,生怕抖得过了,叫沈允信踩不住,到时候又是好一顿打。

就在这时,常跟在沈允信身边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宁海全脸色阴沉地走近福康宫,又在跨过这门时变换成笑脸。

“皇上,顾指挥求见。”宁海全行过礼后,便立在门口处,等着沈允信答见或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