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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病人,其实是他最熟悉的。

那些到镇医院看大病的患者和家属,往往都是乡镇里经济条件最不好的——稍微有点钱和动员能力的,早都跑去县医院或者市医院了。

留下的,往往都是最偏僻的山村里,最忐忑不安的一群人,就像是被挤在中间的老汉那样。

除此以外,在场几个大声喧哗的大黄牙,也是左慈典熟悉的类型。

他们或许是村霸,或许是村痞,或许是村里的能人,但无一例外,都是让医院头疼的潜在不安因素。

左慈典以前也挺烦这种人的,现在看着,却不免感到亲切。

左慈典内心饱含着微笑,并露出了在镇卫生所常用的表情。

只见左慈典向前一步,脸色一沉,声如洪钟:“都闭嘴。病人直系亲属留下,其他人都出去。知道啥是直系亲属不?”

挤在椅子跟前,翘着脚,耳朵上挂着烟,手里搓着不锈钢球的几个人,一时间都被左慈典给震慑了。

不管是村霸、村痞还是能人,在云医这样的地方还是有点露怯的,左慈典的声音又大——所谓有理不在声高,声音证明气足,几个人都犹豫起来。

左慈典抬抬头,再道:“对象,父母和子女是直系亲属。对象,父母和子女,其他人赶紧出去。”

有两人抬脚想走,看看其他人不动,又站住了。

“我是娘家人,生病的是我妹,我得听着。”人群中,一名穿着夹克衫,皮鞋,看着像是乡村教师的中年男子,义正言辞的站了出来。

左慈典毫不犹豫的道:“不行,只有直系亲属可以留下。兄弟姐妹不算直系亲属。”

男子的眉毛一皱,用讲道理的语气,大声道:“怎么不算,这是我妹……”

“看病不?不看把人抬走。”左慈典对这样的局面太有心得了,应对的方案,也是属于镇卫生院模式的。

贺远征的眉头皱了一下,强忍着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