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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做成这样,再谈什么接待都是枉然。

而在内心深处,贺远征也是希望,自己能在下一秒找到出血点,从而将自己从目前的尴尬状态中释放出来。

事实上,做肝切除手术,有遇到出血是很正常的事。身体健康的人是不会来做肝切除的,而大部分的肝切除患者,身体状况都是相对糟糕的,像是眼下躺在手术床上的鲁万家,他的血管就异常的脆弱。

一般来说,遇到脆弱的血管也没什么关系。通过血流阻断,术者是有相对宽裕的时间来处理出血的,贺远征面对这种局面也是有经验的。

但是,人的身体是很难预测的。

当相对宽裕的时间里,不能处理好出血的时候,术者的状态就会像是现在这样尴尬。

阻断的肝门需要被释放出来,以免长时间的缺血引起脏器的坏死,另一方面,喷涌而出的血汤,像是西式浓汤一样浑浊和粘稠,想在其中翻找出细小的出血点,又将是加倍的困难。

这是一台糟糕的手术,每名外科医生都会遇到的糟糕手术。如果他们做的手术频率足够高的话,每个月里面,外科医生们都会遇到一台两台,甚至几台类似的手术。有的病人,还会因此死在手术台上。

贺远征对此并不陌生,但他没想到,时机是如此的不巧,恰恰在他遇到这台糟糕的手术的时候,马局长会拉着检查组来检查。

“出血多少了?”霍从军也是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3500。”贺远征轻点了一下头,他旁边的助手回答了,满脸的沮丧。

病人还是比较年轻的,病情相对同类手术的病人还要来的轻,遇到这种极限局面,自然更加的令人失望。

不管是主刀的贺远征,还是做助手的小主治,此时的心情都是极糟糕的,甚至带着一些自我否定。

这就好像学生做试卷,不管试卷是简单还是困难,当你得到一个远低于自己平时的分数的时候,哪怕是学渣,也会有一些沮丧的,尤其是在许多人看到这个分数的时候。

马局长皱了皱眉,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术中大出血是肝切除比较常见的意外情况,非常危险,也很难处理。”霍从军的声音不高不低,也能让贺远征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