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试了试,这洞口太小,头都进不去,这下可急坏了,善祥居然不知道这洞口只有大茶碗大小,这老和尚简直是在拿自己开玩笑。

苏锦想了想,道一声:“得罪了!”伸手抓住洞口边缘,用力一掰,就听‘呼啦啦、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一阵尘土飞扬,手中抓着两大块泥土,再看洞口,已经变得极不规则,一道大裂缝都快蔓延到佛像肋部了,泥土不断的往下掉,顿时吓得满头大汗,忙静立不动。

带灰尘落尽,苏锦已经是满身尘土了,当下小心翼翼的试了试洞口,发现大了许多,也幸好自己身子削瘦,要是个胖子,今天可就彻底玩完了,这佛像可经不起再掏肠挖肚,再来一次,怕就要彻底塌了。

苏锦缩着头和肩膀钻进佛像腹内,脚下中空,毫无着力之处,只得叉着脚顶在两边的凹凸处,慢慢的移动,终于找到了一处较大的突出部位,将屁股挨在哪里,算是舒坦了些,放下脚来,脚下沙沙作声,似是纸张之声,伸手一摸,原来佛像肚子里全是书。

拿起一本来,凑在眼前细细辨认,只见书封面上是手写的红彤彤的《楞严经》三个大字,翻开书本,里边密密麻麻全是小楷书写的血红色的小字,苏锦拔出闭塞,想透透气,手上经书发出一股血腥之气,中人欲呕;苏锦吓得赶紧伸手扔下,拍着胸口呼呼喘气,一缕血腥之气萦绕鼻端,赶紧将两个湿布团塞在鼻孔里。

这些都是不知道是哪位虔诚的信徒用鲜血做墨抄写成的经书,佛像开光之时,统统塞进肚子里,难怪大家都要拜佛,肚子里有这么多经书,当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门外脚步声响,善祥的声音传来:“普济,便是这里了,这便是历代主持闭关圆寂之处,老衲为你开门。”

苏锦一愣,暗叫晦气,这老货可没说这里是老和尚们圆寂的地方,难怪阴森恐怖,跟外边仿佛两个世界,看来这老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灯,说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说了佛像中空,却不说洞口进不去人,说了这里是闭关之所,却不说这里也是死了好多和尚的死人屋子,总之不老实,大大的不老实。

门锁咔咔作响,屋门被推开,一轻一重两个足音走了进来,忽然间脚步声停止,就听冯老虎的声音道:“这里……这里怎么是这幅摸样?全是灰尘,你看看,还有大块的灰石。”

善祥傻眼了,忽然想起佛像后背上的孔太小,那小子定然强行掰开了佛像后背钻了进去,这才弄得一片狼藉,善祥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将这小子从佛像肚子里给揪出来,一时之误,现在几乎连佛像都给他弄塌了。

“师父,你怎么了?”冯敬尧奇怪的问道。

善祥回过神来,忙道:“无妨无妨,哎,年久失修,屋顶沙石乱落,一旦有猫鼠从房顶上经过,便簌簌往下掉灰石,老衲无能,让我佛遭受泥灰之染,罪过啊罪过。”

冯敬尧心道:“又你娘的哭穷,又打算敲爷一竹杠么?”打定主意不接口了。

苏锦知道善祥在绕着弯子骂自己是猫鼠之辈,心道:谁叫你个老东西不考虑周全,我没弄塌了这佛像便是你的造化了。

善祥用袍袖将香案上的灰尘惮去,将带来的香烛供物一一摆上,转身道:“普济,你真的不需要为师在场么?”

冯敬尧道:“当然不用,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