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噩耗的李济迁一夜没睡,捂着不是办法,只能如实禀报;派人去禀报也不是办法,只能自己去当面禀报,恳请宽恕;凭着自己对元昊的了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元昊看着面前嚎啕大哭的李济迁,皱眉道:“怎么了?你不在宥州都督军务,跑到朕面前大哭作甚?难道是宥州失守么?”

李济迁磕头如捣蒜,哭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李元昊大惊道:“怎么?难道真的是宥州失守么?”

李济迁忙道:“不是不是,宥州安然无恙,宋兵龟缩在城池之中,根本不敢露头。”

李元昊长吁一口气,微笑道:“吓了朕一跳,只要不是宥州失守,还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李大统领哭成这样,说吧,只要不是大错,朕原谅你就是了。”

李济迁抹着眼泪道:“皇上,太子宁明被宋军俘虏了,臣罪该万死,求皇上责罚。”

李元昊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会?你既说宋军龟缩不动,两军又没爆发大的战事,宁明是如何被俘的?”

李济迁只得原原本本的将整件事跟李元昊说了一遍,把个李元昊听的目瞪口呆。

“三千铁骑居然打不过护粮队伍?那护粮的队伍有多少人?”

李济迁道:“细作禀报的很详细,五百宋国马军,一千余护送的厢兵,总计一千五百人。”

李元昊伸手将桌上的一只瓷瓶抓起,砸在李济迁的脑门上,怒道:“三千铁骑被这一千五百杂牌军给打败了?宁明还被生擒?你给宁明带的是什么兵?难道是三千负担兵么?”

所谓‘负担’兵是西夏的称呼,是指那些在军中负责杂役和后勤之人,跟正军相对应的一种称呼,自然是老弱为主,没什么战斗力。

李济迁脑门上的碎瓷片和鲜血也不敢抹,忙道:“弟臣岂敢,三千士兵均是我嘉宁军精锐,协助的将领也是野利先宗和没藏明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太子出战,臣岂敢不给精锐相随,而且太子出兵之后,臣为了吸引宋军注意,派大军佯装攻击庆州北木郎寨牵制,就是想让太子更加安全一些,却不料还是失利了。”

李元昊怒极,伸足将案几椅凳乱踹,踹的屋内一片狼藉,李济迁吓得大气不敢出,趴在地上任凭头上鲜血滴滴答答流满一脸。

半晌,李元昊颓然坐下,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将脸上血迹清洗一番,朕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