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年到上元这段时间就是要有这股热闹劲头,苏记希望百姓们在欢乐中暂时忘掉曾经的苦难记忆,全心投入新的生活中去,为此他不惜大肆花费大笔钱银在所属各州府张灯结彩舞狮游龙,搏百姓们一乐。

这十几天的节日里,苏锦也抛却一切杂念,和家中妻儿共享天伦之乐,过了这个年,到十月生日过后自己就二十岁了,这已经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三个新年,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自己从庐州一名商贾之子熬到今日成为西北大员,其中的酸甜苦辣且不必说,总算是有所成就,没有浪费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和超出这时代一千多年的经验和知识。

上元之夜,一家大小十余口在园中猜灯谜,看焰火,尽情玩乐,小虎儿已经过了百日,越发的活泼可爱,在众女群星拱月的照看下,露着小牙笑的尿了好几回裤子。

气氛正热烈之时,大门却不合时宜的哐哐被人砸响,看门人开了小门喝问,来着居然是个女眷,年约三十许人,看上去满面愁容风尘仆仆,但衣着甚是华贵,身边还带着丫鬟和小厮。

看门人拿了名帖递进内宅交给主母晏碧云,晏碧云看了一眼,惊讶的道:“怎地是姐姐来了,她怎么会来秦州?”

众人察觉有异,都静了下来,晏碧云将名帖递给坐在大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苏锦道:“夫君请看,我家堂姐来了呢,奇怪了,堂姐在京城,怎地在这时候来到秦州来寻我们,有事写封信不就行了么?”

苏锦笑道:“没准是过年走亲戚呢,大冷天的,你打算让你家堂姐站在门外吹冷风么?”

晏碧云忙道:“快请,快请她进来。”

看门人赶紧一溜小跑出去,众人整顿衣冠稍微收拾了一下站在园子门口等候,不到一会儿,晏碧云的堂姐、晏殊的大女儿晏淑珍便一阵风般的冲了进来,一见到晏碧云,便一把抱住她大哭起来。

众人目瞪口呆,这位堂姐怎地见面就哭,大过年的这也太不懂规矩,太不吉利了吧;晏碧云也吓了一跳,还当是晏殊出了什么事,忙问道:“珍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伯父?”

晏淑珍流泪摇头道:“不是爹爹,爹爹很好。”

晏碧云忙道:“那你这是怎么了?大老远的赶来秦州,出了什么事儿?”

晏淑珍更是泪流不知,抽抽噎噎的浑身发抖,苏锦忙道:“快让堂姐坐下歇息一会,娴儿无沏一碗热姜汤来让她暖暖身子,恐怕是一直赶路,身子都冷透了。”

众人扶了晏淑珍入座,又端了姜汤来让她喝,晏淑珍却不喝,只是流泪,忽然间再有惊人之举,起身噗通跪倒在苏锦面前,哭道:“小姑爷救命啊,奴家便是来求您救命的。”

苏锦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扶起她道:“姐姐有话就说,都是自家人你行这么大的礼不是折杀我么?”

晏淑珍抽噎着道:“我知道我家官人最近跟小姑爷闹得有些不愉快,但咱们毕竟是亲戚,小姑爷也是海量之人,不至于记恨他;这一回还请小姑爷救救我一家子,我一家子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