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道:“那你又想怎么样呢?毕竟这人对你有恩呢。”

金哥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道:“是啊,他是我的大恩人呢,但是我可不想一辈子就这样活着,于是我劝他变通些,也学别人当官,该捞便捞,我这话也是为了他着想,可是没想到他不但不领情,反倒将我打了一顿,斥责我多嘴,你说这人可是不可理喻?”

顿了顿,金哥儿续道:“二十二岁那年,我喜欢上宅中的一个婢女名叫春梅,我本想,跟了他这么久,求他做主将春梅许配于我自然是一口答允,没料想我话刚出口便被他严词拒绝,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不守规矩;后来不久,他居然将春梅纳为妾室,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便被他个半老的老头子给糟蹋了;春梅暗中告诉我,其实她是喜欢我的,但是老爷早就看上了她,自然是没我染指的份儿。”

“至此之后我便对他恨之入骨,我金哥儿岂是一辈子这般窝囊之人,于是乎寻了个机会我便辞了差事自立门户做起了生意,虽然这其中有些地方对不住他,但也只能怪他自己对我太过刻薄;也许你们会说我金哥儿有些忘恩负义,但我庆幸自己的决定,若非如此,我岂有如今的逍遥日子?”

众女鸦雀无声,无人说对错,毕竟只是萍水相逢,都是逢场作戏皮肉交易的缘分,指谪他人的行为也不太适合;不过众人心中已经对这位金大官人充满了厌恶,救命之恩都被几句斥责几件不满之事所冲淡,此人是白眼狼无疑,绝对的忘恩负义之徒。

第八百四十九章 含沙射影

“原来金大官人的命运倒也坎坷的很,好在苦尽甘来,如今家私不菲、快活逍遥,倒也不枉了前番所受的苦难;来来来,大伙儿敬金大官人一杯酒。”莺儿笑道。

众粉头热热闹闹的举杯陪金哥儿同饮,放下酒杯之后却听那莺儿道:“听着金大官人的这个故事,奴家倒是想起了一位熟人的事儿,他和金大官人的遭遇倒是颇像,只不过结局不同,他比金大官人更惨。”

金哥儿哦了一声问道:“是么?和我的遭遇差不多?”

莺儿笑道:“是啊,他也是自小便在外流浪乞讨,和大官人一样,被一个当官的收了跟在身边当小厮,那官儿一路高升到京城为官,他便跟着到了京城;后来他的主人因为朝堂上的事跟对手反目,对方为了陷害他的主人便重金买通了他,要他在写着大逆不道之言的伪造信件上盖上他主人的印章;于是乎,这人便鬼迷心窍背叛了他的主人,结果这官儿被诬陷下狱,而他拿着这钱想要跑路的时候,却被朝廷查案的官员抓住,打得半死下了狱,听说很快便要问斩了;你们说惨不惨?”

“这还惨什么?活该被砍头,谁叫他背叛主人吃里爬外?”

“就是,这种人砍了大快人心,他要是来咱们园子,老娘都不带伺候他的,给再多的钱老娘也不伺候,直接啐他一脸。”

众粉头纷纷怒斥,七嘴八舌的咒骂不休。

金哥儿脊梁后冷汗嗖嗖直流,这莺儿的故事仿佛就是在说自己一般,心头游移不定却又不能对号入座,只得强笑着道:“你这故事是从哪听来的?哪有这样的事?编的跟戏文一般。”

莺儿冷笑道:“怎么没有,奴家可是亲耳听到的这个故事,那官儿是干什么都有名有姓呢。”

金哥儿颤声问道:“那官儿叫什么?是什么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