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原本在动手脱羽绒服的动作因为这句话定格了,接着他又笑了笑,然后说:“好,我听徵徵的。”

听徵徵的。

吴徵觉得自己心里简直要炸开了,听我的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酒。

但跟一个喝多的人讲道理是不可能的,更不应该在深更半夜刮着老北风的街上讲道理,吴徵管不了那么多了,抓起江珩的手,把他往洲际酒店里带。

江珩手很热,热的烫人。

平时吴徵都很喜欢这种被江珩体温烧/灼的感觉,让他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的钟情,可这次的情况显然不一样,这次烧沸江珩血液的东西是酒,因此江珩手心的温度烫得吴徵很难过。

“徵徵,你走错了,我们不是回家吗?”江珩说。

“跟着我就行了。”吴徵说。

“好。”江珩笑着说。

他说醉话的时候好像也是清醒的,可从称呼到用词,只要稍微了解他就会发现他现在根本已经醉得颠倒,第二天起来,现在的场面估计他全都会忘却。

吴徵有点想哭,当然,这只是一种想法,没有到会真哭出来的程度。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江珩喝了这么多酒而想哭,还是因为他在醉到失态时依然对自己这样亲热而想哭。

因为小时候吴徵曾见过他爸喝多了酒的样子,一向脾气不错很和气的父亲,喝多酒的那晚像变了个人,对他,对哥哥姐姐,甚至对向来恩爱的母亲都没有个好脸。并不是很过分的程度,但吴徵玻璃心,他接受不了,进而对所有醉酒事件都很抵触。

吴徵短暂的出神被突然紧握住他手心的一抹滚烫打断,他讶然地转头,在羽绒服和羽绒服相连的袖子里,江珩紧紧攥住了他手。

浑然罔顾这是在街上,在走向洲际酒店,而且酒店里还有客人和服务生。

“徵徵,你不高兴了吗?”江珩问,“你脸色不太对。”

吴徵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吗?”江珩表现出与他清醒时完全不同的刨根问底。

吴徵发现喝多了酒时,他的眼睛显得很亮,像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都盛满会让人醉倒的陈年佳酿。

“当然是真的。”吴徵说,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心虚,他知道江珩是个多懂察言观色的人。虽然喝多酒会变得迟钝,但也不容小觑。

江珩又开始笑,是那种散散漫漫,没有什么焦点的笑容:“好,徵徵没有不高兴就好。”

吴徵咬了咬牙,拉着江珩继续往酒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