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了奶奶唠唠叨叨的说了那么多,我实际上都知道,可是我还是开心的听着,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说的,可是奶奶说的上辈子就没有人这样和我说过,感到非常的温馨,
可能是房间里太暖和了,也许是这几天神经太紧张了,我就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看见前面人山人海的,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到处都是彩旗飘扬,我费力的拎着一个大木箱子和一个脸盆,穿梭在人群中,到了报名点,我把下放证给了登记的人,他问我,“米小英,你是不是去洪泽农场,”我点了点头,他把下放证和介绍信给了我,就告诉我去上十四号汽车,
我想我原来叫米哓惠,高中毕业证上面都是米晓惠,后来拿下放证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变成大姐的名字,我问了一下是不是名字写错了,结果人家告诉我没有错误,想想看这些人自己有错误,就是不承认,也就没心情和他们较真了,米晓英就米晓英吧,
我费力的到了十四号汽车旁,看看上面还没有人,我就坐在大木箱上面休息,看见汽车前面插着四面彩旗,汽车两边是红色的条幅,上面写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休息一会我就把大木箱搬到汽车上,把脸盆也送上去,自己就爬上去,把大木箱放在车厢前面贴边,然后就坐在上面,正好大木箱还有地方,就把脸盆也放在上面,看看自己的东西,大木箱和脸盆、水瓶都是街道居委会发的,凡是下放知识青年每个人都有一份,脸盆里还有两个蓝边碗和一双筷子,大木箱里也就是一床被子和一个垫被,还有几件衣服,
现在正好是七月底,虽然才六点半,可是早晨的太阳还是蛮毒辣的,我就下了汽车,躲着阴凉的地方,没一会就看见一大群人过来,一个女孩哭哭啼啼的,旁边估计是家里人,都在安慰她,有人把她的东西拿上汽车,
看见她家里人这样的安慰她,我心里非常难过,我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来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来送我,爸爸现在在地区五七干校劳动改造,他的罪名是叛徒,妈妈在单位被监督劳动,她的罪名是自首分子,妹妹和弟弟在学校上学,姐姐去当兵了,一开始我就纳闷,家里人都非常倒霉,大姐怎么就去当兵了,后来一想肯定是爸爸的战友帮忙的,这样大姐就脱离苦海了,
原来按照政策规定,一家子允许一个子女留在城市里,我就不应该下放的,我大姐现在去当兵了,下面弟弟妹妹还在上学,我就是家里可以进工厂上班的人,可是妈妈说,“你妹妹身体不好,马上上高中了,三年以后她毕业了,到时候你妹妹到了农村,身体会吃不消农村的劳动,还是你去农村吧,”
于是我就现在在这里了,马上就要去洪泽农场,因为通知上面规定是七点钟之前报到,所以现在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大喇叭叫着大家赶紧上车,我就从阴凉的地方出来,自己爬上汽车坐在大木箱上面,我看见一共有十一个大木箱,他们也陆陆续续的上了汽车,我一看有六个男生,五个女生,大家互相都不认识,他们的家里人,都挤在汽车上面,我就不吱声坐在那里,
这时候,锣鼓鞭炮声响起了,加上汽车喇叭声音,和大人小孩的哭闹声混合成一片,我们汽车上的家长都在喇叭声音的催促下,纷纷的下了汽车,七点钟装着我们所有下放知识青年的汽车,准时出发了,许多的大人跟着缓慢行进的汽车跑着,我们汽车上面的四个女生是嚎啕大哭,六个男生的情景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没有大哭罢了,汽车离开城南体育场,就加快速度了,没一会就看不见那些跟着跑的家长,
那几个男生没一会就有讲有说的了,四个女生也不哭了,我就默默地坐在那里,我看见六个男生时不时的偷看我,我知道我非常漂亮,可是现在这个特殊年代,是讲究身份的,漂亮又有什么用呢,我没和他们说话,他们也没有和我说话,我知道我现在和他们说话,一旦他们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和我自己的情况,就会自动的疏远我,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不和他们交往,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伤害到我,
汽车上了洪泽湖大堤,速度就慢下来,这里的道路还是非常窄小,九九十八道弯,他们十个人看见洪泽湖支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