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七九年我都参加了高考,姜梦龙给我的回答都是政治审查没有过关,我知道肯定是他打拦头板的,我咬着牙在机耕队坚持干着,寒冬腊月,骄阳酷暑,我熬过了三个年头,
七年了,我和家里人没有见面,也没有通信,几年前妹妹写信告诉我,大姐在部队和人家吵架打架,两年就被部队送回来,安排工作的时候,人家一查档案,她是破坏学习雷锋运动的人,就安排她去了社办厂去上班,妹妹因为她提前回来,现在也下放到韩城大队劳动去了,我当时就非常高兴,这就是鸡飞蛋打,我是没有回信,
这次是妹妹又主动给我写信的,她告诉我,爸爸落实政策以后,有两个名额安排工作,她现在已经回去上班了,还有一个名额,大姐非要要,妹妹让我回去和爸爸说说,让他把这个名额给我,
我想我真的就不是他们亲生的,这么多年,我的好坏没有人关心,现在这个名额我又何必去争取呢,
八零年我又参加了高考,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理由阻止我上大学,我妹妹已经给我写信,告诉我爸爸和妈问题已经解决了,都平反了,我明明白白的把妹妹的信摊在桌子上,
考试结束后有半个多月,姜梦龙把录取通知书给了我,我看了看就说,“把以前的都给我吧,那是我的东西,”他出去了一会就回来,把三份录取通知书给了我,
四次的录取通知书,都是一个学校,现在都是考试前填写志愿的,我就是选择了一个学校,而且都被录取,
看看报名的时间只有两天,我就准备了东西,姜梦龙说,“明天我送你去市区,”我摇了摇头。现在我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不是刚刚来农场的十八岁小姑娘了,
第二天我就坐在班车去了市区,下了汽车买好去京南的汽车票,我就把行李寄存在汽车站,拎着一个小包回家了,
到了家,看见一大家人在吃饭,我叫了爸爸和妈妈,爸爸和我点点头,妈妈没有理会我,就是妹妹起来拉着我,让我坐下,给我盛了一碗饭,我就默默地吃着饭,吃着饭大姐就说,“你身上的衣服好看,我们俩换吧,”我看了看我的衣服,这是上海下放知识青年带回来的,小站领马蹄袖的确良的布,淡天蓝的上面有暗花,这是我非常喜欢的衣服,我就没有吱声,
妈妈把筷子一惯,“怎么了,你姐姐不是要你衣服,就是和你换衣服,你怎么那么自私啊,你姐姐因为你,在社办厂白白的干了五年,你这点东西就舍不得了,”
大姐说,“就是啊,这次爸爸落实政策,我去了新单位,以前的工龄都不算了,吃大亏了,都是你这个丧门星,不然我从部队回来,怎么也是去国营单位了,”
我沉默着没有答应,妈妈就破口大骂我,我和爸爸说,“爸爸,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
我看见爸爸没有说话,就问他,“我到底是谁,为什么姐姐当兵用的是我的名字,我下放是用的姐姐名字,我到底是谁啊,爸爸你告诉我啊,”我哭着跪在他面前,爸爸是一句话都不说,我给他磕了三个头,“爸爸谢谢您养育了我十几年,我走了,”
说着我就起来走了,妹妹追出来拽着我,“二姐,你是去那里啊,”我把大学录取通知书给她看了以后,就不回头的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一路上,我没有哭泣,只是非常的悲伤,现在明显的我就不是他们家人,现在我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真正的可笑可悲啊,
到了京南我一下车,就看见学校的横幅在那里,我过去把录取通知书给他们看了,上了一辆大卡车,待了一会就去学校,办好一切手续,有人带我们去了宿舍,我们一个屋子里住了八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