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修,长发,华光寺的无灯?”
面容狰狞,如恶鬼附身般头有犄角,披着黑色袍子的鬼道人同样认出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是何方神圣!
他一眼望见谢忱山手里的半截枯木,耷拉的脸皮都颤动起来。
“好啊,一个不过百来岁的毛头小子,竟敢杀了爷爷温养至今的妖宠,当杀,当杀!”鬼道人愤怒到了极致,连说出的话都带着煞意。
只是他说归说,却没有动手。
如他这般老谋深算者,自不会贸贸然动作,尤其还是无灯这样不过百年,就在这方修界闯出赫赫威名的人,手下必是有真章。
“鬼道人,你利用这不成器的树妖驻扎此地,又借用晦气屏蔽万物气息的本质,来遮挡住赵宅里存在的某件东西本身的气息……这谋算,少说也有十数年的时间。”
谢忱山勾唇,像是觉得有趣。
“便是不知,你所求何为?”
鬼道人厉声喝道:“与你这毛都没剃光的小子全无半分关系!识相点的,就现在给我滚开!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
“你怕是忘了我的出身。”
谢忱山随手把半截枯木抛在鬼道人身前的地上,含笑说道:“怪便只怪你为何,偏生要引来这无端的晦气。”
他的笑意骤然褪.去,眉眼冷绝。
鬼道人心中不知为何警铃大作,这种感觉已经拯救他于危难中无数次。
对于凡人来说遥远的距离,鬼道人却是一步跨过,底下无数灰色鬼头涌动,带着他腾云驾雾,竟是逃了个没影。
浑然不在意这堕了他的名头。
这也是他闻名于世的另外一个特征。
惜命。
谢忱山双手合十,低低唱了声佛号。
身影渐渐擦去。
鬼道人一瞬息间已经彻底远离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