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闻言惊讶的瞥了眼自家师父……姽婳伤诔?师父这次不是来给尊上送暗影流光的吗?那香料,她也有参与制作,配方还是她新构思出来的,真的很想让尊上用一用,如果可以再评价几句,那就更好啦……
可是姽婳伤诔……
“清幽淡雅,不错。”白子画低嗅了下紫薰递来的那香囊,淡然评价。
紫薰:“漫天呢?觉得我这香如何?”
“紫薰上仙炼制的香料,自然都是好的。”霓漫天迟疑的望了眼紫薰,总感觉那位上仙现在有点危险的样子,是她的错觉吗?
“你只管告诉我,这姽婳伤诔在你闻来,是什么味就好了。”紫薰漠然道。
“清苦雅致,回味悠长。”霓漫天恭维道,“上仙的香艺,令人敬慕。”
………………
紫薰闭目,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我的姽婳伤诔,合的是情伤。没有动过情的人,绝不可能闻到它的味……”
“漫天,来,告诉本尊,你心里的人是谁?”
——是你师父吗?
“弟子一心修道,绝无杂念。”霓漫天顿了顿,迟疑了下不知是否该矢口否认自己动过情,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坦诚说道:“年少绮梦,都不过是些镜花水月……让紫薰上仙见笑了……”
朔风不爱她,至少他爱花千骨胜过于爱她。
她大概也没有多爱朔风,她只是得不到他。
所以,往事如烟随风散,今生何必再重提?
霓漫天妩媚动人的桃花眼儿里,略有怀念与哀伤,但更多的,是释然后的平静。
白子画心中微动,轻轻拍了拍霓漫天的手,说道:“你尚年幼,从前有些缱绻情思、不能自控也是正常。而今可以看破、放下,专心清修,师父甚是欣慰。”
霓漫天便笑:那一笑,蜀山之巅,多春光。
………………
“龙媛,你说紫薰上仙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什么姽婳伤诔,真有那么神奇啊?”霓漫天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按耐不住,偷偷和龙媛八卦:“我师父也闻到了那个香的味耶……那岂不是说,他心里对紫薰上仙,或许也并不是真的全无一点感觉?”
“白子画修为、境界、香道造诣摆在这里,可以识破紫薰的秘香很正常。”龙媛懒洋洋的回道:“至于他对紫薰是否有感觉……这谁知道啊!”
“长留掌门按例需得绝情断痴,大爱无私……就白子画那规矩大过天的做派,就白子画那清正不移的道心水平……哪怕他当真动心,我恐怕绝情池水都测不出他心中是否有杂念。”
“是眼界的问题吗?”霓漫天道:“我从前总觉得三生池水特别神奇、特别厉害,但是现在……它却既破不了你的冰心诀,也测不出我师父的心……”
龙媛轻描淡写的:“毕竟只是一件天地灵物而已,只要琢磨清楚了它生效的原理,便不能寻出专门克制的方法。”
“行了,”霓漫天笑道:“知道你厉害……”
“那是。”
………………
岁月无声,默然流逝。
为着那整肃仙风一事,霓漫天和白子画师徒,前后一共在蜀山派停留了三个月。直到秋意深沉,枫叶似火时,才又回到了绝情殿里。
落英遍地的庭院:
霓漫天手持普通的桃木剑,一招一式,认真习练着剑法。
猎猎剑风带起落花无数,那些粉的、白的,姿态各异的花瓣儿随风翻卷,在霓漫天身周若雨飘飞,盘旋不去,似不舍、若留恋……
白子画站在廊下,看着眼前这幕美轮美奂、惊艳至极的画面,明亮似星的眼眸淡然沉静,不动如山。
直到霓漫天一套剑法舞完,他才缓步上前,细细的指点出了霓漫天方才使力施力、招法转折间的不足之处。
霓漫天凝神听了,听至中途,若有所悟,情不自禁的就拿起长剑,默默比划了起来。
白子画伸手握住自家徒弟的手臂,“这边,再高一点……”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对,就这样……然后一劈……”
霓漫天依言照办,然后就惊喜的发现,自己一成力度,从前自己练剑时若只能发挥出个□□分。那么在经过了白子画那一番点拨后,便已接近使出了十分力。
………………
“这就是战法战技的好处了。”龙媛笑道:“传说真正的强者,都是可以稳定的将十成真气,发挥出至少十二分力量的奇葩……漫漫,你还要继续努力啊!”
“我会的。”霓漫天道:“不过天下没有平白产生的力量,十成真气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使出十二分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