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东侧居然有一个不小的池塘,池塘里是香远益清的莲花,一群白鹅在里头优哉游哉,很自得的样子。

阑仪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意,叮嘱道:“那可是先生的宝贝,从来都是最重要的,至少在这里,是除了先生外地位最高的了,姑娘平日里小心点,不要伤着它们。”

人不如鹅?

阮琨宁在心里暗暗吐槽一声,嘴上却还是乖乖的应了:“……明白了。”

阮琨宁四处打量一番谢宜舫的老窝,不由得想到了陶渊明,这两个人其实还蛮像的。

随即,她又将这种想法抛出脑外——陶渊明是花中君子,真隐逸者也,至于谢宜舫?

嗯,他大概是动物中的貔貅,只进不出吧……

院落里头大概十几间屋子,阑仪引了阮琨宁与阮承清,往居东的一间去了,进去之后,两人才发现这里头别有洞天。

不同于外头的野趣,里头居然很严谨,常见的厅堂家具在里头一应俱全。

翘条几、供桌、八仙桌、长书案、罗汉床、茶几、香几、博古架、落地屏、插屏、镜屏、太师椅、圈椅……

虽然物件很多,但是因为摆放错落有致的原因,只叫人觉得庄严沉静,端正平稳,而不是呆板僵硬。

阮承清环顾四周,这才摸了摸阮琨宁的头,轻轻叹道:“如此不拘于外物,谢先生真隐士也。”

阮琨宁:“……”

无知真好,无知最幸福了。

谢宜舫一袭杏色衣袍,依旧是广袖飘飘,风采若仙,全然不似那日面对着阮琨宁的鬼畜气质,一派清淡平和之姿,颇有些隐士高人的味道。

阮承清敛衽行了一礼,以示尊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