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碧艰难的继续:“……这可能……”

才俊-颜狗-甲冷冷的打断了她,一边附和东成郡王世子,一边谴责的看着她道:“太可怕了,如此铁石心肠之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真是骇人听闻!”

阮琨碧一脸生无可恋的继续:“……是个误会……”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围观群众一起建了一个群,却单独的把阮琨碧排除在外——系统动态仅对阮琨碧不可见,她甚至有种一眨眼就错过了全世界的微妙感觉。

才俊-颜狗乙对于她的窘迫境地视若无睹,看着阮琨宁一脸么么哒的神情(づ ̄3 ̄)づ╭心~:“六姑娘莫要哭了,她既然不拿你做姐妹看待,你如此心伤也是徒劳,一番苦心都喂了狗,还是看开些吧。”

阮琨碧在心底泪流满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忽然有种被全世界敌视的味道。

她被围观群众的谴责眼神戳的脸皮发疼,想了想自己此刻的境遇,到底还是坚持着开口,向着阮琨宁深深一拜:“六妹妹怎么会如此想我?姐姐或许有失言之处,可也是为了妹妹好的,我可是一腔真心要给妹妹的……”

“呵,你的狼心狗肺还是自己留着吧,拿出来送给别人,你也不怕别人嫌脏吗?”

一声厉斥自一群人身后传来,里头的意思太过尖锐,可比起那话里的内容,那道声音更叫阮琨碧腿软,面色更是一下子惨然了起来。

是阮琨烟。

她挽了坠倭髻,上头的青玉如意簪垂下了几缕流苏,耳畔是南珠的坠子,玫瑰紫色的衫裙上绣了大朵的芙蓉缠绵,她生的像崔氏多一些,江南女子的灵秀之气十足,可是当她真正端正起脸的时候,那种氤氲在骨子里头的贵女衿傲与百年世家培养出的端肃,却在一言一行当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阮琨碧从小最怕的就是这个长姐,从小到大每每出门在外的时候,都是阮琨烟带着她,念书的时候也是阮琨烟管教的居多,为着各种各样的错处,被阮琨烟打过的手板简直是不计其数,每每自己动了什么歪心思的时候,阮琨烟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丢过来,就能叫她浑身一激灵,随即打消掉所有的心思。

虽然阮琨烟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可阮琨碧就是有这种感觉——她看的出自己在想什么。

再者,就像所有的学渣都不会喜欢学霸一样,阮琨碧也不喜欢阮琨烟这个长姐。

无论是琴棋书画的那份素养,还是管理家事的中馈能力,阮琨烟无疑都只能叫她仰望,也更加的叫人觉得不平。

别人也只会记得,永宁侯府那个精彩绝艳的大姑娘,而自己则是站在角落里被衬的毫无光彩,二者相较简直是云泥之别。

她又不是二姑娘阮琨玉那种面团一样的庶出废物,凭什么叫阮琨烟山一样的压在自己的头上,连一口气都喘不出来!

她不是没有试着跟阮琨烟玩一点手段,可每一次阮琨烟总能反过来收拾自己一通,时日一久,她就再也不敢有什么妄想。

可这并不是代表着那份心思消失了,它只是迫于无奈被阮琨碧压到了心底,一有机会便会再一次的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

这样隐忍的日子直到阮琨烟出阁之后才停止,也是在那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头上的那座大山消失了,空气都舒缓了许多,很是快意了一些日子。

可此刻被阮琨烟一通训斥,反倒是叫阮琨碧重新找回了自己在阮琨烟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鹌鹑一般的待在一边不敢吭声。

她不是不想出声,而是不敢出声,再者,她也觉得既然已经无法说清楚了,索性自己也做出一副可怜样子,叫别人看一看阮琨烟是何等的强势霸道,给自己拉一拉印象分——人不都是会倾向于弱者的吗?

阮琨烟同阮承清一样,最晓得自己小妹是个什么德行,虽然不算是聪明绝顶的人,可要说被阮琨碧算计了欺负到头上她也是不信的,只怕是反过来设了个套叫阮琨碧钻,心里头明白是一回事,可这也并不阻碍她见着阮琨宁掉眼泪之后对于阮琨宁的心疼。

她比阮琨宁大了八岁,眼看着她慢慢的长起来的,崔氏的事情多,人情往来各府交际以及整个侯府的家事极为繁忙,往往把照顾阮琨宁的事情交到阮琨烟手上去,她眼见着阮琨宁从手臂长长到现在这么大的,这对姐妹的感情格外的深厚。

阮琨烟面上闪过一丝极浅淡的蔑笑,连余光都没有给阮琨碧,便上前一步扶住阮琨宁,取出帕子给她擦了眼泪,打量着她周身无碍,这才转向阮琨碧,语气淡淡的道:“三妹妹倒是出息了,一口一个侯府名声,一口一个姐妹情深,可真是叫我长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