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会怎样,”谢宜舫慵懒的笑了笑,风姿出众:“新朝确立,便要将旧朝的根基悉数击毁么?”

“倘若如此,现在的朝堂上,起码有一般的人会消失,”谢宜舫目光中隐含嘲讽:“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朝,阿宁以为,当真是早说笑吗?历朝历代,除去有直接姻亲关系的家族外,真的被新朝处置灰飞烟灭掉的,也算是寥寥无几。师傅固然做过前朝帝师,但先帝仍然选聘卢先生为今上帝师,本身就是表明了直接的态度。”

“世家有世家的骄傲,也有世家的风骨,等闲不得轻侮,”他语气转凉,道:“像是陈郡谢氏那样,旧朝一倒就迫不及待踢一脚的人,还是很少的。”

阮琨宁目光复杂,又问道:“那师傅跟卢先生……”

“仔细论起来,”谢宜舫道:“师傅该是卢先生族叔才是——若不是有这一层关系,我怎么能与他平辈而交?”

“既如此,那夫人便应该是……”

“她本是末帝太子嫡女,后末帝崩,太子继位,也就是后主,她自是名正言顺的公主了,只可惜……”谢宜舫摇摇头,不曾再说下去。

阮琨宁对于他话中未尽之意心知肚明——只可惜,前朝亡了。

既如此,她在心底仔细一算,如素夫人应称呼谢宜舫一声表兄才是。

阮琨宁在心底理了理这一通关系,又问道:“昨日,我曾在听月小筑遇见一个人,之前……他自称小燕娘……”

直到她说完这句话,谢宜舫面上才真正的显露出几分惊诧:“——你竟见到他了?”

顿了顿,他又恍然大悟:“也是,他去拜祭,撞上你也不奇怪。

自言自语了一句,谢宜舫又问她:“可曾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