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的一颗心全在她身上,自然可以注意到她此刻异常。

许是感知到了她目光中的疑惑,以及心底那份难以言说的不安,他向她温柔一笑。

这是除去她之外,世间哪一个女子都见不到的,只肯给予她一人的笑意。

像是春日梨花逐流水一般,绽开了满目的辉光,令人心神往之。

木兰树下,他浅浅一笑,竟带了难言的清华,似露珠澄澈,春芳展艳,堪称举世无双。

似乎要最后再看她一眼,玉奴定定的望了她许久,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变得天长地久起来。

久到阮琨宁觉得,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这一刻了。

玉奴神情柔和,却缓缓的合上了眼,纤细的长睫覆在眼下,仿佛异常迷乱难言的梦境,更像是画地为牢,将他困于其中的栅栏。

凤求凰这样的曲子,指向性委实是太过于明显,阮琨宁本是不想顺着他心意弹奏的。

可到了此刻,见了玉奴情状,她反倒是不想再去拒绝。

二十岁的生辰,已经过得足够糟糕,她该说的也都说了,该伤的人也伤了,委实不必为些许小事,再叫他更加难过。

多年后回想起今日,他只会记得自己是如何狠心,半线希冀也不肯留给他,些微期盼都要生生打碎。

——她不忍心。

心念之间,阮琨宁手指微转,琴声陡然转为清越明快,自有一番情意深重的缠绵悱恻。

阮琨宁顺着他的曲调,也奏起了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