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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里陈设十分清简,自帷幔至窗帘,皆是浅灰一色,连内室点的香料,都是透着疏离的冷香,想来其主人的确喜好清净,不喜奢华。

谢华琅只大略扫了一眼,隔着帷帽,却也看不真切。

她少有的生了几分好奇,趁进门空档,将帷帽掀开一线,悄悄向内瞥了眼,心中惊颤,险些怔在原地。

内室上首处端坐着个极清冷的道士,年约而立,面似冠玉,已然蓄须。

他年纪应也不轻了,虽也明俊,却不似少年郎君那般意气风发,然而岁月所赋予的雍容雅正,却如同陈年佳酿一般,因年华更见醇厚。

那道士微垂着眼,不言不语,却清冽如一道剑光,谢华琅匆忙瞥了一眼,竟有风声鹤唳,剑气纵横之感。

世间居然有这样的人。

她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此刻,却觉心神失守,险些乱了心绪,亏得自幼承教,不至在人前失了分寸。

先前那中年道士领着她到一侧落座,谢华琅便听上首处那道士道:“我听衡嘉讲你与门前几人轮道,说的很有意思。”

他的声音也轻缓,同这个人一样,清冷之中,隐约带着几分疏离。

谢华琅定下心来,道:“口齿功夫而已,观主见笑了。”

那道士淡淡看她,道:“女郎也学过道经吗?”

谢华琅摇头道:“并不曾学过。”

那道士又问:“那你觉得,什么是道?”

谢华琅含笑答道:“我便是道。”

“胡说!”那道士还没说话,他身侧的年轻道士便道:“你怎么会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