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我了。
胧月面无表情的想着。
明明碰都不敢碰一下,珍惜的不行,完全轻拿轻放的样子——
那种古怪的自暴自弃又从术师杀手的毛孔中冒了出来。他不再注视惠,而是瞪向了胧月。那眼神里丝毫都没有想感谢对方替他转圜的样子,而是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
快给老子想想办法。
……笑死。这是准备让步了,是吧?
胧月笑了笑,以眼神非常礼貌的‘询问’对方:
你要把惠送给我吗?
——然后愉快的欣赏起眼前混蛋爸爸那几根突然暴起的青筋。
“…可是说了他又不懂。”
怀里的孩子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们的眼神官司。3岁的孩子混乱的说着。
“他又不想懂。”
甚尔-
甚尔怔住了。
“他根本都不回家…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们。”
惠的小手抓到了胧月的锁骨。如果不是在浴室就好了,惠…惠就只是需要抓住点儿什么而已。
孩子。
孩子是…非常敏感的生物。
惠很清楚。他是抓不住爸爸的。
…他真宁愿,他们是彼此讨厌的。他真希望自己就不想抓住他,那样也就不必失望。
……可是。可是啊……
那是他爸爸嘛……
小惠哭了起来,接着又含混的呢喃了些什么,抱怨了些什么。基本都是些小事,要不是有胧月在这儿给他撑腰,要不是…甚尔这几天始终待在家里。
只怕这孩子真的会为了不再受伤,而把自己的下一句话贯彻到底吧。
“——我才不要理他!”
胧月:……
胧月看了甚尔一眼。
对方早已别开了视线,丧家犬似的任由凌乱的刘海儿挡住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一丝与他对视的意思也无。
不敢看这边的话,就是你输了哦。
——但是,怎么说呢?
要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就好了。
胧月情不自禁的心想:
要是这时也能摆出一副‘你们就是老子的拖油瓶,给爷闭嘴’的架势。
他岂不是也可以直接抱了孩子就跑?
…
……
但是不行啊。
这感觉有点儿像是狼生了一只狗。呜呃,有哪里不太对…算了。
总之,更像是非常在乎,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幼崽的模样。
真可怜啊。到底是在多糟糕的环境里长大的啊?忍不住同情起来了。
“呜呜。”胧月心软了。他做作的哽叽两声。“好过分啊,甚尔先生。”
“我明白哦,我明白这种感受。”
他用头抵住小惠的小脑袋,装模作样的开始了假哭。
“真是很过分啊,擅自独自出门,擅自认识了一些奇怪的朋友,擅自做出决定,甚至擅自决定了我们的未来。”
兄·弟·父·子的身影模糊了起来。那个微笑着决定了要离开他、背弃了他的半身久违的出现在他眼前。
胧月。
我将,永远,永远,永远的。
立于天上。
啊啊。
那是恨吗?不。不是恨意那么简单而轻薄的感情。不是啊…
伏黑甚尔…此刻如感知到了什么庞大而恐怖的存在似的,僵硬了片刻。
也就只有片刻而已。
因为那个怪物还在发出那种黏糊的、虚假的‘哭声’,扮着蠢安慰着他的儿子:
“好寂寞啊,对不对?小惠弟弟,叔叔我也好寂寞啊,呜呜呜。”
“……被抛下的人,只拥有在背后评价他们的权利……只能看到远行的背影……”
“我们真是可怜啊。”
“呜呜呜呜,胧月。”说起来为什么惠从来都是叫他名字没有加敬语?算了那不重要。“我明白的,不要桑心了…呜呜胧月,和我们在一起就不会寂寞了,嗝。”
——这他妈不是哭的更厉害了吗?
甚尔花了好久才摆脱那火烧一样的不自在。
他搞不明白,
但他大感震惊。
不过下一秒他就没工夫看胧月的热闹了。因为那个刚被他暗杀了一次的男人——好吧,不愧是死神大人——就毫无芥蒂的接近了他,一把将那只软绵绵的幼崽塞到了他怀里。
甚尔:?
惠:?
“要道歉啊,甚尔君。”
胧月一边拱火,一边拎起了花洒,完全不嫌事大的…坏心眼的淋湿了术师杀手腰间那块要掉不掉的浴巾。
“惠也是,不要闹别扭了。要和笨蛋爸爸讲话啊,不然他只会越来越笨的。”
“…真生气的话,就打他一顿出气好了。”
甚尔:……
甚尔:?
-
女孩泡汤出来,就在等候区看到了自家的三个男人(?)
嗯…?三个?
津美纪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