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旭阳的椅子往后倒了点，脸上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们……真的是亲兄妹吗？”

这句话与其是试探, 倒不如说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回答，有什么好回答的。

在他心里……他忽然颤了颤，放下了手上的笔，抬头看了过去, 桌上摆着小菜, 窗帘被拉了起来。沙发上的女孩懒懒散散地窝着，长发如海藻般散落下来, 在阳光下仿若发光般耀眼。

这样的妹妹，在谁的眼里，都好看极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 坐了下来, 端起自己的那份, 饭菜泾渭分明，素的一边是他的, 荤的都是她的的。油光发亮的红烧肉点缀着点点香葱，还保留着刚出锅的模样，透着深入骨髓的香。

林修念将视线挪开。

他吃素是跟着他妈妈的习惯，本来连鸡蛋都不碰, 后来在妹妹的带领下, 开始吃了。妹妹很喜欢早上揣一个水煮蛋去幼儿园, 非得分他一半。他们两个就会坐在台阶上，一起吃。

后来……妹妹就被带走了。

他吃鸡蛋的习惯却留了下来。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他的生命里总是有她的影子，如果未来没有她……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转，就犹如剜心的疼。

可她的未来，这么多人，就连汪旭阳都好像开“玩笑”地说了这样的话……真的，让人很生气啊。

坐下来不吃饭就盯着她是怎么回事？

自从她哥知道他可能没有遗传病之后，他这样注视她的视线就变多了。平静的视线透着隐晦的炙热，那种炙热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冰面，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上辈子她都不敢挑衅林修念，她哥很多时候和秦云然太像了，像是一团白云，由规则和道德勾勒出外形，谁也不知道内里究竟是怎样的形状。

她总有点怕她哥。

但也没这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