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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秀儿知道,如果她再不听从庄曜 这事,就该被家人扫地出门了。

“冬娘,我知道了。你且帮我打理一下。”

“来不及了,小姐,先前夫人说错了话,说你身子不利索。正好,冬娘给你扑些脂粉,让脸色看上去虚弱些。你且到了庄侍郎跟前,多说些好话。当年因着婚事,驳去了庄侍郎,怕是弄得他心生不快。但好在他心里头有小姐,看小姐病着,想必也会宽谅。”

“这般,竟是让我去讨他欢心了吗!”许秀儿将桌上的砚台扫落。“我不愿!你去与娘说,我不去。”

“小姐!”冬娘连忙拿手帕就着捡起砚台。“哎呀,小姐,您若不去,夫人和老爷,可不是要打断我的腿。小姐,没让你去讨好庄侍郎。庄侍郎喜欢小姐,便只是让小姐说两句软话。小姐容貌天资,尊贵得很,哪能让小姐落了下乘。”

许秀儿听了这话,才稍稍顺心了些。“我便只是过去,若我不喜,旁人也逼不得我!”

“是是,小姐你且先去看看。庄侍郎少时看着就是个俊秀的,模样极好。如今想来也不会差的。”冬娘急忙拿来脂粉,就着帮许秀儿扑上。“再者,他能位列三品,定是个才识渊博的人。是难得的良婿啊。”

冬娘急忙扑着粉,直到瞧着许秀儿脸色苍白,这才收了盒子。“小姐快些,免得等久了。”

许秀儿万般不愿,这才起身,跟着冬娘一同到大堂去。

还没走到大堂,便瞧着许夫人怒气冲冲的跑来。

“你个白生养的!走快些不行!还敢娇气了!”

“夫人,夫人你别打!夫人这是什么了!”

冬娘见许夫人抬手打许秀儿,连忙拦下。许秀儿本就委屈,如今更是难受,一副欲哭的模样。

“哭!你便是哭!我且与你说,你便一个人老死吧!家里是不会给你收棺的,你若是死,也得给我死外头。”

“夫人!”冬娘急了。“夫人你快小声些,别叫旁人听见。”

好面子的许夫人这才打量了下四周,静了声。

“夫人,这是何事,你要如此动怒?”

“都是你们,磨磨蹭蹭!这传信的人走了,说得回去复命,让我们自己寻辆马车到县府去。”

“啊,这可怎生了得。哪能让小姐自己送上门。不是说来请小姐的吗?”

“都怨你们,哭!你倒是哭!平白让你废了桩姻缘!”

许夫人见许秀儿掩袖哭了,当下更加生气。她们这些妇人,平日里少不了聚在一起说说话。早些年,都是旁人奉承,说她姑娘养得好。可近些年来,明里暗里都说她姑娘嫁不出去。若不是碰不着桩能和庄曜 庄守心比的,她早就把姑娘嫁了,还留着烦心做什么?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擅自和男子来往还心有所属,本就是不容的事。你倒好,还有脸面了!我跟你说,若是这庄侍郎你不能安抚好,他不愿娶你,我便把你嫁给商贾做妾去!还能多添些彩礼钱!”

“娘!”许秀儿震惊的看着许夫人。“娘你怎能如此说?我便不喜欢那庄侍郎,你也不能逼着我嫁啊!”

“怎么不能!”气急败坏的许夫人此时哪里顾得了曾经对许秀儿的好。事实上,近两年来,她就没给过许秀儿好脸色看。成日把她关在家里,不许她在私塾里头晃悠,就怕被别人看见笑话。整个瑞丰,谁不知道他私塾许家,有一个二十未嫁的姑娘。“我且与你直白说了。就算庄家此番要你做妾,你也得跟着去!”

许秀儿倍感薄凉。脚下有些虚,差点站不稳了。看着回廊处,下课了的许夫子正走过来,她委屈的红了眼眶,弱弱叫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