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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曜 不可避免的回忆起了相关的片段。在他还没有考上秀才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秦叶子对上他,还是会脸红的。她总喜欢跟着他,见着他也总是笑着的。

那一次……

庄曜 想起当年他和秦叶子闹别扭。那是为数不多最为厉害的一次。那时候秦叶子沮丧极了,看上去也受了很大的打击。他本以为,是他骂了秦叶子,惹她不高兴了。

‘我会给你找个好夫家,给你一世的安逸快活,我可以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他说了什么?

他对着喜欢他的秦叶子,说了会给她找个好夫家。

庄曜 脚下不稳,眼前一阵白光闪过,有那么一瞬,他松开了秦春子的脖子,却又在下一刻用上了力气。

对了,也就是那时开始,秦叶子才接受了秦春子。才开始待她好的!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秦春子趁虚而入……

庄曜 用着自己极大的自制力,逼迫自己放开秦春子。秦春子此时小脸已经涨得通红,脖子上已经被掐出红印。可她也不吭声,只是跪在地上,撑着身子,连咳嗽都是极其小声的。

庄曜 撑着站起身,步伐沉重的走到门边,却又停了下来。“还有呢?第二个秘密。”

“呵呵呵,哈哈哈哈……本来、本来我是想着,你杀了我,或者是走了。我就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的。”秦春子整个人看上去有一些疯狂,眼角泛起了一点泪花。

“既然你没有杀了我,也没有气得离开。那我便告诉你。”秦春子撑着身子跪回了原地,身体直挺着,说出来的话却残忍极了。她说:“你走以后,姐姐就已经对天发誓了。从此往后再也不要那般的去喜欢一个人!再也不要那般的去期待嫁给一个人!否则,便是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庄曜 脚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好在就站在门边,撑着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

和前院的热闹宴席不同,后院冷清极了。长长的回廊上,除了特意挂上的灯笼,什么都没有。庄曜 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身子在回廊上走着,突然撑住了回廊柱子,将整个后背靠了上去。

他喜欢的秦叶子,原来,也喜欢他啊!

庄曜 只觉得心头苦涩,哽在喉咙间咽也咽不下。眼睛刺痛难忍,严重到连眼前的路都看不大清了。远远看上去,回廊上的他孤孤单单的,整个人悲恸到了极点。

他想,一直以来,他都是庄家村里那个一无所成又自卑的胖子。小时候,他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可是这个身份却只会让别人疏远他。他没有玩伴,必须充当着迎合的角色,去附和着大贵万子他们,一点主见都没有,因为和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个能说话玩耍的人。别人随便就能办到的事情,他却总是要做出一点牺牲。

那是一种委屈却又没法说的心情。当别的小孩围绕在一起玩耍的时候,你走过来,他们却说,不要他加入,除了他。而他问出来的为什么,每次都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他靠着一点机缘,读了瑞丰最好的书院。本想着一切会有所不同。可他到底只是一个识着点字,有一手糟糕的笔法,胸无点墨的庸才罢了。秦叶子待他是极好的,她教他识字的时候,哪怕是一个极简单的字,只要他问了,她就绝对会耐心的告诉他。他被她宠坏了。昌安的童生,没有一个是庸才。没有一个先生,会做到秦叶子那般程度。他不能发问,因为他的问题和无知挂钩,听起来可笑极了。

他和名列第一的庄守心住在一起。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他永远都是庄守心对比下的无用之人。他连一个说上话的人都没有。于是他只能玩弄些戏文,捣鼓一些小游戏,吸引一下旁人的注意,其它的什么也办不到。

当他第一次参加乡试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考卷。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只是一个废物而已。他的骨子里就是自卑,在那年,庄守心考上榜首之后,他便自备到了极点。他之所以从书院里离开,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因为他根本受不住了。他没有办法在那样的地方,去接受自己一无是处的本质。

他只有秦叶子,他只有靠着秦叶子。只有她,不会因着他糟糕到极点的功课数落他,而是会耐心的告诉他,他的今天比昨天更好。她偶尔也会示弱,故意去给他留下面子。在那样的日子里,他还是靠着秦叶子,还是依赖着秦叶子。

终于,他考上了乡试,他本以为,一切都会不同了。分明爹娘也这么说、分明秦叶子也这么说。

可是没有,一切更加糟糕。

庄守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