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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也在抖:“那个人打了我一掌,要我两个月之内再绣一把扇子,还要找到五方之角,如果无法完成,他这一掌就会让我内脏寸寸碎裂而死。我只有两个月的命了,两个月……”

哪有这种事!泽秀抓住她的手,又细细搭了一遍脉搏,跟着又去解她衣服查看伤势,小蛮抓住领口急道:“就算我只有两个月可活,你也不用这会就解我衣服吧?!”

泽秀瞪了她一眼:“我去剥猪皮也不会剥你的衣服!瘦的皮包骨了,谁要看你!”

不由分说扯开她的领口,果然见右边锁骨上有一团鲜红的掌印。他笑道:“他骗你呢,世上没有掌力能持续两个月,这就是普通的无明掌。你若不信,两个月后自然见分晓。”

小蛮急急拉上衣服,“好歹是我的命,我能不在乎吗?万一两个月后真的死了,谁赔给我?你吗?”

泽秀在她额头上一弹,道:“好,咱们打个赌,两个月之后你真的死了,我就赔你一条命,如果没死,你怎么办?”

小蛮呆了一阵:“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把刚得回来的命再赔给你?”

泽秀本来想开玩笑,说如果没死,你就也把命赔给我,做牛做马也不许吭声。但见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受伤不轻,这个玩笑却开不出口,只笑道:“没死的话,你也做一幅绣品给我罢了,绣一个天下无双独一无二的美人,我好挂墙上观赏。”

小蛮格格一笑:“我绣一只天下无双独一无二的母猪给你,让你天天想着剥皮。”

说完又开始咳嗽,再也说不出话来。

被他这样一说,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倒霉,不再像刚才那么难受。到底是他的话说得有道理,还是因为说话的人是他,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她虽然胸口很疼,浑身痛得像要裂开,比一只土狗还láng狈,可是心里却顺畅起来。

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走上两三天也未必能看到人烟,只得再一次过上野人生活,找了个山dong,铺些gān糙树叶,权当chuáng了。

小蛮先时jg神还好,到了捱晚时分就开始发高烧,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恍惚中只觉dong口有人进来出去,一会是她爹的背影消失在风月中,一会是她娘坐在chuáng沿哭泣。最后好像来到了华丽的庭院里,chun日正好,某人对那个拈花丽人一见钟qg,辗转求之不得,便因爱生恨,做出种种扭曲变态的事,极尽言语讽刺之能事。

晃眼间,那人正是耶律文觉,他披着凄清的月光,似笑非笑,突然抬手拍了她一掌,小蛮轻轻叫了一声,睁开眼,只见黑漆漆的dong壁。她胸口不再窒闷,只是痛得十分厉害。

dong口有风灌进来,夹杂着冰雪,冷得彻骨,她微微一动,只听旁边有人低声道:“醒了?”

小蛮转头,就见泽秀盘腿坐在自己身边,裹着一件大氅,定定看着自己。她轻道:“夜那么深了,你没睡吗?”

泽秀没回答,只笑道:“你睡了两天,觉得好些了吗?”

她点了点头,坐起来,动动胳膊:“好多了,身上也不疼了,就是胸口还疼的厉害,不过比先前好多了。”

说着便要起身,泽秀拉住她的袖子:“你去哪里?”

小蛮脸上一红,声若蚊呐:“去……解手啦,你问那么多gān嘛。”

泽秀把手放开,道:“快去快回,我数五十下,你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你。”

“白痴啊!谁会算那么准!”小蛮红着脸瞪他一眼,披上厚厚的狐皮大氅,绕过他,只觉dong口的风呼啦一下拍在身上,她险些站不稳。奇怪,风有这么大吗?回头一看,却见他背后厚厚一层冰霜,像个雪人似的,心下登时明白他一直替自己挡着风雪。

她心中感动,飞快出去解了手,回来正要和他说谢谢,却见泽秀早已躺在大氅上睡着了,背后的雪水化了一地,湿漉漉地。

她睡了两天,他肯定一直没睡照看着她,小蛮蹲在他身边,用手在他脸上晃了两下,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他是累坏了。

她回头见外面风雪越来越猛,dong里的火堆也没什么用,只怕很快会被扑灭。风专门钻山dong,在这里面没火堆睡上一夜,绝对能死人。

好在他俩的包袱都在,泽秀别的不多,大氅最多。小蛮取了绳子,拴在dong口上面,再取两件大氅当作门帘遮住dong口,那两件大氅都是皮毛做成的,十分沉重,风雪果然chui不动。再往火堆里加了一些劈好的柴,让它烧得旺一些。火堆上挂了一只锅子,里面留着一些残汤,小蛮正好饿得肚子咕咕叫,捞了一些来尝——“好难吃。”她一口吐了出来,肯定是泽秀做的,他的手艺和他的嘴巴一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