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刘文涛应完才过大脑,“啊?”
“就是他有哪些缺点,都告诉我。”
“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讨厌他了。”
“?”
狐狸都是很狡猾很自私的。
如果没那么喜欢就可以没那么难过的话,她想,最好能不要那么喜欢他了。
很可惜,她没能如愿。
梯厢下降到一楼那几十秒,刘文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凌医生在医院里有什么负面/评价——除了起床气这件事。
最后他讪讪摸后脑勺:“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凌医生给我感觉是个分寸感很强的人。他看起来对所有人都没什么架子,但也是所有人都被划在同一个界限外,不管相处多久,他好像都很不喜欢别人真的亲近自己。”
“他来七院那会就很神秘,年纪很轻却能做主刀医生,本来我们都以为是什么大背景空降兵,上了手术台才发现是真的实力牛逼。胸外科的大小手术他都技术娴熟得可怕,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他从来没说过。”
“……”
出了楼门,被灿烂的阳光一晃,宋诗雨才反应过来什么。
女孩转开脸:“不该问你的。”
“啊?”刘文涛回神。
“被我哥当专职司机用,想你也是他的迷弟之一,”宋诗雨叹气,少女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把持住,别弯了呀。”
刘文涛:“?”
刘文涛:“????”
刘文涛带着怀疑人生去后备箱放行李,宋诗雨就先进了车厢后排。
上车前她仰回脸,看了看其实根本看不到的那个窗户,再匆匆低回头时,女孩细白的下眼睑微微沁上了红。
她摸出背包里的眼罩,往脸上一戴。
双手交叉,以一个安详入棺的姿势,宋诗雨躺倒在后排。
她想好了。
刘文涛要是上来问她在干嘛,她就说她在祭奠自己嗝屁了的初恋。
才不是在遮泪汪汪的眼。
女孩委屈地皱了皱鼻子,胡乱抹了一把脸。
刘文涛今天特别慢,宋诗雨躺在后排,准备好的腹稿都在心里语气波澜不惊地演练很多遍了,才终于等到驾驶座侧的车门拉开。
宋诗雨屏息,等他问。
等啊等啊。
没等到。
车门都关上、安全带都系好了,刘文涛还是没问。
宋诗雨有点气。
“就不能指望你……要不然还是换我给你讲凌拾的缺点好了。”
宋诗雨按着眼罩闷软着声。
车发动起来。
“嗯。”同时驾驶座上的人淡淡应了。
宋诗雨脑袋里正被离别情绪纠缠得乱,并没察觉什么:“凌拾有变态洁癖,公共物品能不沾就绝不沾。比如无论去哪用水龙头,关上前他都要用水冲一下把手。”
“别人拿过的咬过的碰过的东西,他绝不会吃。”
“还有占有欲也很变态,他自己的东西,绝不让人碰一根手指。”
“还有——”
不等宋诗雨再列举,驾驶座上有人低轻一叹:“宋诗雨,白眼狼到你这个地步,也算丧尽天良了吧。”
“……?”
宋诗雨一把掀开了眼罩。
顾不得藏起通红的眼圈和没干的泪痕,她扭向前排。
驾驶座那人正低转过清峻的侧颜,从座旁懒懒睨着她:“我洁癖变态地重,占有欲变态地强,那这几天是谁睡了我的主卧,小狗吗?”
女孩慢慢红了脸。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