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差不多是2年前就签好了的,时限到明年4月,事务所经历过这么多次人事变更,到现在连个新的设计图都没画出来,”蒋飞扬无奈一笑,“奇怪的是,甲方也一直没催,不过再拖下去,我爸真的是要赔钱的。”
林晓轻轻咳嗽一下,时间不早了,已过零点,她也有点儿打瞌睡。
她丢了一颗薄荷糖过去,程树洋在讶异里回过神,对她微微地一笑。
他把糖放在手边,收下了,但没有拆开。
蒋飞扬是个急性子,什么都要赶进度,常常是见完这个友商,就要去见下一个合作伙伴,连轴地转。林晓和程树洋理解他,乐意陪他加班加点,但今天怎么也熬不住了。
蒋飞扬见一干人无精打采,怎么也接不上他和程树洋从LiveHouse回来之前的劲头了,挥了挥手也深感烦躁:“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大家都回去休息,怪我,时间没规划好。”
七七八八的人不出一会儿散了。
蒋飞扬抽了会儿烟,出来见程树洋还没走,过去拍他一下:“你要是觉得还是做自媒体好,不想和我攒我老爸的这建筑事务所了,你可以退出的。”
程树洋把图纸上的铅笔痕迹擦干净,停下来,看着他,“怎么说这话?”
“我就是一半吊子,你看得出来,这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大家谁也别笑话谁,”蒋飞扬悠悠地吐气,“本来我毕业没想干这行,想去搞个骑行俱乐部,骑摩托车越野的那种,我跟你说过的吧?我爸就很顾虑,他不怕我死,他怕我赚不到钱活不下去,啃他的老。”
程树洋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容:“所以你就怪我,今晚把你的进度给拖慢了?”
蒋飞扬信誓旦旦:“——没有,OK?说真的,你这人比我还摇摆,初中那会儿你想专心游泳,家里也反对不是?你当初要是不搞文化课了去游泳,现在说不定也是个世界冠军了。”
“数落我?”程树洋又气又笑的。
“我知道,这工作室你也没心和我搞,你就是觉得你和陈之夏结婚了,你得在北京找个事儿安定下来,不能那么天南地北地跑了,是不?”蒋飞扬一针见血,“心不在焉一晚上,你不就是在摇摆,是继续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