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叶孟春看着讲台上的孟老太,悄悄伸出手拉了拉初夏的衣袖。

初夏转头看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叶孟春点点她自己的脖子,初夏立马明白,手迅速捂在脖子上。

她今天起床晚了,心里一着急忘了戴围巾,而她穿的不是高领毛衣,脖子上的痕迹肯定被看得一清二楚。

初夏只觉得眼前一黑,她就是顶着这个痕迹坐公交车坐了一路,跑进学校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

叶孟春看她的脸色实在难看,而且一直用手捂着动作太大了,她解开自己的围巾,眼睛依旧看着黑板,塞进初夏的手里。

“你先围着我的。”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情绪。

初夏拿着围巾,感激地看她一眼:“谢谢了。”然后快速围到自己的脖子上。

下课之后,杨金几人凑过来问初夏:“你今天怎么也差点迟到了?”

平时初夏每天早上都会提前一二十分钟到学校,杨金她们进班的时候,初夏都给她们占好了位置。

初夏笑了笑说:“我不小心起晚了。”

杨金她们没继续深究,她们也经常起晚。

中午回宿舍午休,初夏换了一件高领毛衣,又围上围巾,把叶孟春的围巾还给她。

“今天谢谢你了。”

叶孟春正在看书,她接过围巾,眼睛看着书,面上没什么表情说:“你谢过了。”

晚上,初夏坐在梳妆台前做每日保养,脖子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在岑峥年走过来的时候,初夏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指着脖子上的痕迹说:“你看你干的好事,我都说了不许用力亲脖子,你一点都不听!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丢大人了!”

越说越气,初夏把他推出卧室:“今天你睡沙发吧。”

岑峥年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推了出去。

他看着面前被紧紧关上的房门,低声笑了一声,眼里带着无奈。

“初夏,外面没有被子。”他的面上还带着笑,语气却有些可怜。

初夏打开门,把一床被子放在他手上:“现在有了。”

接着“嘭”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沙发是红木的,因为是冬天,初夏给裁缝描述着,做了塞棉花的沙发垫,因此睡在上面只是空间有点小,盖上被子是不冷的。

岑峥年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确定初夏不会让他进去了,他叹口气,站在门口说:“初夏,你别生气,以后我会克制。”

门口响起离开的脚步声,初夏用被子蒙住头,她不能心软,不然他下次在床上更过分。岑峥年就是这样会得寸进尺的人。

床上少了个人,初夏翻来覆去觉得不习惯。没有暖床的了,她的脚到现在了还没有暖热,也没人帮她捏腿捏胳膊缓解疲劳了。

她晃晃头:以前岑峥年不在时候,她不也都是一个人睡,不影响。

初夏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努力去睡觉。可还是睡不着,她叹口气,坐了起来。

外面客厅没有卧室暖和,而且沙发很窄,也不长,岑峥年个子那么高,他怎么睡的?

初夏没忍住心软,打开房门,走到了沙发前。

原本平坦的沙发上多了个人和被子,现在鼓鼓囊囊的,被子下有个人的形状。

初夏蹲下来,借着月光去看在沙发上睡着的岑峥年,他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乖顺地趴在眼睑下,整个人看起来很平和。

初夏伸出手,落在岑峥年清逸俊美的脸上,手指描画着他的眉眼,心里忍不住叹道:上天对他这张脸太优待了。

岑峥年的眉毛动了动,初夏立马想把手收回来,结果刚抬起来,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紧接着,岑峥年的眼睛睁开,眼底一片清醒,没一点睡着的模样:“初夏,我可以回去了吗?”

初夏用力甩了甩,没有把岑峥年的手甩开,她看着他说:“不可以。你松开我。”

“行吧。”岑峥年松开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希望今天晚上不会降温。”

初夏想转身离开的脚步被固定住了,她看了岑峥年一会儿,面上冷冷地说:“你可以不用睡沙发。”

还没等岑峥年嘴角的笑容扬起来,初夏又说:“你和安安一起睡吧,他的床能睡下两个人。”

然后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初夏进了房,看一眼门:想回卧室睡,不可能!

沙发上确实不舒服,底下虽然有棉垫子,也很硬。

岑峥年也怕真的感冒,一生病会影响工作。他叹口气抱着被子去了岑淮安的房间。

“爸爸?”

岑淮安感觉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爸爸在小心地铺床,他叫了一声。

岑峥年摸摸他的头:“吵醒你了?”

岑淮安往旁边睡睡,给岑峥年留出来空位置,翻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

至于爸爸为什么睡在他这里,一定是惹妈妈生气了,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岑峥年意外了下儿子的反应,他笑着摇摇头,躺在了岑淮安身旁。

三年后。

岑淮安中间四年级又跳了一级,现在他十岁半已经是初二的学生了,整个班里只有他年纪最小。

现在岑淮安依旧跟着蒋外公在学棋,他也参加了不少比赛。

家属院岑淮安的卧室里,初夏专门给他打了个带玻璃的方格柜子,用来放他得的各种奖状、奖杯和证书。

除了学棋之外,岑淮安加入了研究院附中的奥数竞赛班,最近他正在准备跟老师去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

初夏这会儿也没有在学校跟着老师继续学习,而是跟着唐老太在医院里实习。

唐老太只带了两个学生,一个是她,一个就是叶孟春,班里其他的学生分配在另外的医生手底下。

“妈妈。”

岑淮安现在脸上的稚嫩消失了些,没有小学的时候脸那么圆了。个子也长高了很多。

虽说他在班里是年纪最小的,但他在班里并不矮,也没有坐在最前面。

岑淮安回家打开房门,先换拖鞋,再把书包挂起来,看向厨房里做饭的初夏。

“回来了?帮我剥个蒜,把土豆削皮。”

“妈,我来炒菜吧。”

岑淮安做好初夏说的这些之后,把土豆切好,看着初夏说。

在岑淮安上初中时,初夏就开始教他怎么做饭了。平时如果她晚上回来晚了,就是安安做饭。

他做不到把食物做得非常好吃,但做家常菜并不会翻车。

“好。你炒个肉片土豆,我把饭盛了。”

在餐桌上吃着饭,岑淮安看着初夏还有岑峥年说:“妈妈,爸爸,我后天跟老师去市里参加比赛,中午就不回家了。”

“我后天也要在医院,峥年你自己在食堂吃饭。”

岑峥年笑着点头:“好。”他看向岑淮安:“安安,要不要爸爸送你去市里?”

岑淮安摇头:“爸爸,我们有老师带着。考完试我想去太姥爷家里。”

“行。”

岑淮安现在经常自己一个人去蒋外公家里,初夏把他送上公交车,他坐着直接到蒋外公家胡同口的公交站下来。

有时候他还会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整个家属院里他这个年纪正是猫憎狗嫌的时候,皮得不像话。

只有安安很懂事乖巧,初夏都想让他调皮一下,让他出去和其他人一样疯玩。

岑淮安和初夏说:“妈妈,我不喜欢那些游戏。”

家属院的小孩现在喜欢玩打仗、过家家和摔泥巴,除了打仗岑淮安愿意参与一下,他当军师,其他的游戏都不乐意玩。

只要有岑淮安参与的打仗游戏,他就是最抢手的,因为哪一派有他,哪一派就会胜。

岑淮安喜欢加入八lu军那一派,每次胜利了,他嘴角会往上翘一下。

晚上岑淮安坐在自己房间里写奥数题,初夏端着一杯热水还有洗好的苹果敲门进去。

“妈妈。”

看到是初夏,岑淮安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去接她手里的托盘。

初夏则走到桌子前去看安安的写的题,初中的奥数题已经这么难了吗?

初夏自认为她数学不错的,但只解出来一个题,后面的看了看岑淮安写的答案,才发现她一开始想的思路就错了。

岑淮安就站在旁边默默喝水看着初夏,不打扰她。

“安安,写这些题累不累?”

岑淮安摇头,把剩下的水一口喝光说:“这些题不算难,我们老师出的压轴题比较难。”

没有做出来后面题的初夏,眼里露出问号:还还不难?普通人和天才的智商确实有差距。

初夏摸摸他的头,岔开这个话题:“我感觉你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