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里,房律就先教给他怎么割。
“这样握一把,不要太厚,刚好一刀割断,然后扔下再割下一把。差不多这些就够一捆了,用一束秸这样绕两下捆结实,扔在地里,回头来拾就行。一人一畦,这头到那头。知道了吗?”
“嗯嗯。”卫祝点头,试了几下,还满像那么回事。
房律在旁边看了一会,又过来说:“地里的茬子不能太长,否则以后不好刨,还浪费了柴草,也不要太短,短了容易割到地里,又费力气又慢。劲要匀着使,不快不慢的干。”
“知道啦。”卫祝推他:“快去干你的,别让人落下了。”
房律走出几步,又回头说:“累了就歇会,别跟人家比。”
“我知道。”卫祝嘟囔:“我又不是二傻子。”
说话的工夫,附近的人都割出几米远了,卫祝赶忙埋头大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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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活干起来好像跟割草差不多,不过卫祝割了一会就觉得感觉不一样了,谷子梗又硬又结实,可不像草梗那么容易割,何况还是那么一大片,卫祝平时割那两筐草跟这一比跟玩似的。
才割了捆,就觉得腰也酸了,头也发晕,胳膊上被粗糙的谷子叶划的满是细痕。不过既然是他自己要求来的,也不能半途而废,别人笑话还在其次,关键是不能丢了房律的脸。于是他坚持着继续往下干,开始还捆完之后检查一下结实不结实,后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胡乱一捆就扔下,大部分立刻就散了。
就算这样,卫祝也很快让别人落下一大截,开始他还想追一追,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只有埋头重复机械般的动作。割了大约三分之一,他就觉得胳膊像坠了大石头一样,怎么也轮不起来了,接连几把都割了好几刀才断,他发狠一使劲,结果“嚓”的一声,锋利的镰刀一下子把小腿划了道伤口。小腿正面最突出的就是骨头,这一下开始只见到惨白的茬口,过了半天才渗出血来。卫祝疼的哎哟一声就把镰刀扔了。
房律原本赶出去老远了,不知怎的竟听见卫祝的叫声,急忙跑过来看,只见卫祝两手掐在小腿上,血一直往外渗。房律赶忙割下一副衣摆给他裹住。
收拾妥当,房律把他拉起来:“走,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卫祝不好意思的抽出手:“一点小伤,不要紧。”
房律看他半天,无奈的叹口气,收起他的镰刀说:“你去那边路上迎迎,送饭的快来了。”
“那好吧。”卫祝搓搓手,看周围的人不注意,在房律脸上亲了一下,走了。
中午吃过饭,男人们一堆坐在地头上休息。卫祝靠在房律身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下午开工的时候,卫祝被叫醒,起来一看,房律不知哪去了,他急忙往自己负责的那块地跑,只房律在那捆扎,一块地都割完了。
卫祝赶紧上前帮忙,房律说:“不用你了,你捆的不结实,我还得重新捆。”
这时里长过来看看他们,说:“怎么着,一上午就挂了彩?我说你不行吧,别逞能了,回家去吧。”
“我不回去。”卫祝不肯走:“我可以做别的。”
里长笑着说:“人长的不大,脾气到是够犟。”
房律也笑了:“可不是。”
里长说:“那好,你去南边那块地里掰玉米吧。”
卫祝也知道自己是真干不了这边的活,只好答应了。
掰玉米说起来就容易了许多,最起码不用老弯着腰工作。这边大都是些妇女,她们一人挎一个大篮子,从这头到那头走一躺就掰满满一篮子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