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下,硬生生将手停在半空。
「让我先冷静一下想想好吗?」
没有阻止,两个人都没有。与韩风擦身而过,看到他担忧的眼神时我笑了,住院期间好不容易积累的一丁点好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一个人静静在乡间小道走着,就这么单纯的走着,什么也没想。
不是不愿意想,只是一想起某些事就觉得头疼,最后只能不停朝前走。
走到感觉累了,再也走不动了,才在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休息。
在我抓起地上的雪正打算送入口中时,熟悉的旋律再次从上衣口袋传来。
从离开别墅一直到现在,这已经是手机铃声第七次响起。没有关机的原因说来挺可笑,因为害怕黑夜带来的孤独恐惧,所以只能借着铃声壮壮胆。
「清,我爱你。」听到电话里传出莫然激动的声音时,我吓了一跳,微微一愣后,开始责怪自己怎么会接听?
「清,你别挂,先听我说。」仿佛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在电话里着急的喊道。
「我……清,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说起……」他叹气,声音变得有些悲伤,「还记得那晚吗?当我找到你,你被人袭击倒地不起的那晚?我抱着你,嘶喊着。活了二十多年,我从来没有像那晚那么伤心、那么恨自己过。清,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想杀了自己?呵呵。」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声凄凉得让我差点落泪。
「那晚,因为我的无能让你受伤,我实在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他们既然敢伤你一毫,我就要他们痛十倍百倍。你住院的那些时间,我打了个电话给父亲,问他要了一些人。然后就四处搜寻那些暗算你的宵小。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对不起,面对他们,我实在没有办法控制住。我知道伤了你的心,对不起……对不起……」
听着他温柔得几乎带着卑微的声音,眼泪不自觉夺眶而出。「莫然……莫然……」
握着电话的手轻轻颤抖着,鼻子酸酸的,连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
「你哭了?」他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没……」
「清,我去接你好不好?你身体才刚好,我怕你会受寒。」
「不要。」几乎是在拒绝喊出的瞬间,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恐惧,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突然想到在别墅看到的情景,如今再被他的温柔包围,总觉有些不寒而栗。
「清……」沉默良久,电话里传来了他的声音。
「莫然,你让我静静的想些事好吗?我挂了,以后再见。」
「清,你等等……清……」
将手机重新放入上衣口袋后,我静静靠在树旁。
望着从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我的思绪回到了那最后一个与父亲共度的冬天。
记得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冷。窗外一直下着大雪,我坐在书桌旁,一边跟随父亲练毛笔字,一边兴奋的时不时瞄瞄窗外。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父亲只是摸摸我的头,并没有责怪我的不经心。直到下午,终于在我的期盼下,雪停了。
和父亲在庭院内玩得很开心,我们堆了两个雪人,还给它们分别加了红萝卜鼻子,让它们手牵手立在树下。依稀记得,那天晚上父亲问我将来想做什么,我当时毫不犹豫的脱口告诉他,想和他一样当个老师。
父亲听完我的回答只是笑了笑,亲了亲我的额头。
以后随着年龄增长,在逐渐体会到很多原本不属于我这个年龄的辛酸后,我更加只想活得单纯些、快乐些。我不是一个白痴,我的智商也不存在任何缺陷,那些金钱名利不可否认确实能带给人满足,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生活。
我只想像父亲那样活得单纯些,不愿卷入什么是是非非中,可是现在我发觉,自从我进入这个学校后,我的生活已经与原来的理念发生很大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