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不对心的说着，深邃眼眸中的笑意差点溢出来，他托着小人鱼的手臂和细嫩的后背将小家伙给放回了浴缸中，刚一入水，小人鱼就生龙活虎的在不大的浴缸中转了个圈圈，带着淡蓝缥缈薄纱的鱼尾猛得击在水面上，砸出了一大团水花，淅淅沥沥的重新落入水中，转了整个大圈的小家伙‘嗖’一下从水底钻出了睡眠，一头小卷毛变得湿淋淋的，软趴趴贴在小家伙脸侧，显得眼睛更圆了些。

熟悉的地方叫江晨一秒扫空了低烧带来的困倦，他有些高兴，晃着尾巴尖尖游到了浴缸边上，两个爪爪搭在边缘上，把下颌抵在了中间，睁着圆溜溜的眼眸朝站在阶梯上的男人歪了歪头，然后熟练的张圆了嘴巴。

顾琛伸出手去，大掌在他湿漉漉的头上揉了揉，有些恶劣的回道：“没了，吃光了。”

小家伙迷迷瞪瞪的又把头歪的更多了些，生怕男人看不懂他的意思，伸出一只还带着水珠的爪子就抓住了男人的手，白皙纤细的指节在顾琛骨节分明的大手衬托下精致得好像个娃娃，不过动作可不是一般的豪放。

食指惨遭食人鱼咬住的顾琛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原本恶劣的笑一秒僵在了脸上，指尖湿漉漉的，似乎能感觉到绵软小舌头的时不时扫过的触感，小家伙还嫌不够，添火加柴的用并不大的力道啃了啃。

啧啧，没有味道。

小人鱼嫌弃的放出了口中的大手，圆润的眼眸眯成了一大一小，挣扎着朝男人看去。

这次他应该会明白的吧。

小人鱼期待的甩了甩尾巴，撩起了一片水花来，雨雾中男人稍显凌厉的五官则显得更加狰狞起来，他死死握住手才压住心底的火气。

大手忽然被收走，浴缸旁的男人的瞬间站直了身躯，一声不坑的大步朝远处走去，步伐看起来急促到有些手忙脚乱。

空气似乎粘滞了一秒钟，小人鱼疑惑的游到浴缸另一侧，手心抵在玻璃上，整张小脸都扒在了上边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望去，挺翘的鼻尖在水底嗅了嗅，总觉得空气中又出现了奇怪的气息，热热的，还带着一丝甜腻，细细感觉，又能察觉到夹杂其中的，不太明显的占有性。

小家伙呲着小白牙生动形象的抖了抖身子，卷曲着尾巴不舍的朝桌面上的食物看了眼。

呜呜，明明就还有，刚刚还叫鱼吃，现在就一点也不给了。

小人鱼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拍了拍水面，溅出的水花跳出了浴缸边缘砸到地面上，地面，瓷砖，江晨在水中仰起头来，视线顺着浴缸边缘一侧的楼梯直直看到男人消失的地方，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动了动指尖。

小人鱼慢吞吞的收回视线，将眼神逐渐下滑，落在自己漂亮的大尾巴上，摇了摇。

要是他也有一双人类的腿，是不是就能随便在地面上走了？还能自己去偷饭！

想到这点的小人鱼有些激动的在水底游了一圈，然后回到原地，动作夸张小心的将十个圆滚滚的指肚悄悄贴在墙壁上，在水底轻轻发出了一身‘啊---’

一连串小泡泡浮上水面，又乒乒乓乓炸开，把小人鱼的叫声传的更远了些，声音不算太大，也不小。

没有回应。

尾巴尖尖甩动的幅度更大了些，小人鱼鬼鬼祟祟的贴着浴缸边缘游到透明阶梯的一头，两个爪爪死死扣在浴缸边缘加大了力道，一个用力就把自己支在了半空中。

微凉的空气贴在肌肤上，悬空的感觉叫小人鱼瞬间变得尾巴垂直，惊悚的咽了口口水，瞳仁因为激动和受惊变成了扁圆扁圆的形状。

越狱鱼卡到一半，上不去下不来，松手就会掉回浴缸中，声音肯定小不了，说不定会惊动不知道在做什么的男人，之后他就没有机会了。可是要这么弹出去

小人鱼怂怂的舔了舔唇瓣，支撑整条鱼的手臂因为长时间没做决定而有些瑟瑟发抖。

不豁出去，怎么能有饭吃呢？

做好决定的小人鱼闭上眼一股脑朝外扑去，可惜没能扑动，与尾巴浮出水面的声音一起发出的响动是开合铁门的‘吱呀’声，同时一道柔和又不容拒绝的力量跳跃着把半空中的小鱼给全包裹了起来，再一次变得动弹不得的小鱼收回力道，心中一紧，小家伙瞬间老实下来，舔舐着唇瓣无辜的抬眼看向挑眉与他对视的男人，垂落着的尾巴小心的晃了晃。

唔唔，鱼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呀。

被精神力夹着的小鱼一脸心虚，刚刚冲了一波凉水澡就被迫出来救鱼的男人似笑非笑的朝桌面上留下的食物睨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水珠沿着浓黑的短发滴下，顺着滚动的喉结滑到了男人□□的上身，薄薄一层肌理覆盖在酝酿着年轻力量的肌肤上，每走一步都能叫小人鱼感到心尖颤颤。

包裹在身上的精神力似乎在加重，小人鱼被裹得难受，忍不住发出了极小的一声‘吱’，不知道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叫声，弱唧唧的，像一道树枝在心口划了两道。

顾琛抹了把湿淋淋的短发，神色不善的看向被迫停在半空中的小人鱼，小家伙心虚的躲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又忍不住示好的用尾巴轻轻贴了贴他穿着居家裤的长腿。

湿凉的触感瞬间叫男人蹙起了眉头，他心念微动，这只不让人省心的小鱼就被环绕的精神力重新送回了水中，被逮个正着的小家伙委顿极了，可怜巴巴的缩在浴缸角落垂着头，两只爪爪心虚的在身前扣扣嗖嗖，直直沉到了水底。

“还知道心虚？”

顾琛点了点玻璃，触动的波纹悠悠晃荡到小人鱼身边，带动他一头软绵的小卷毛颤了颤。

“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