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劲赤着脚跑出医院,地上有石子刺入他的脚底,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
他给认识的警局朋友打电话,问到受理这件案子的分局。
打车赶到分局,顾向劲询问情况,警方已经做完亲子鉴定,别墅里两具尸体亲缘关系成立。
顾向劲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潸然泪下。
他不想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可他根本控制不住。
心底的酸楚就像是决堤的洪水,顷刻间就卷起来,将他的理智淹没。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郗烈他不会死的!
顾向劲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几个小时前,郗烈还在对他微笑,还在叫他“顾叔叔”,怎么几个小时候,郗烈就成了一具尸体。
他才十九岁啊!
他的人生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心口处的疼痛几乎要摧毁他,顾向劲拱起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从眼角不断往下落,落得满脸都是。
他从未这么狼狈......他也从未这么通过。
第一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爱,然而这个人却不见了。
原来,爱上是会痛的。
不知过了多久,有警员走过来为他递上纸巾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顾向劲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觉得周围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不堪,只有心底的悲伤在无限放大。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劝解,他只想要郗烈回来。
只想听郗烈再叫他一声“顾叔叔”,可那个满眼都是他的男孩回不来了。
顾向劲走出警局,浑浑噩噩的在街上晃悠。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没有郗烈的地方都不是他的归宿。
或许是顾向劲的样子太过落魄,几个小混混盯上他。
看他带着名表,身上的西服也很大牌。
但见他赤着脚,看起来神志不清。
小混混对视一眼,朝着他围过来,想要抢他的衣服和表。
顾向劲心头梗着一团浊气,正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这几个小混混正巧装在枪口上。
结果可想而知,顾向劲把人打的进了医院,自己也进了局子。
顾母带着律师来保释他的时候,原本一肚子火气,看到顾向劲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就不想谴责他。
顾向劲衣服上全是土,还沾着那几个小混混的血,他光着脚,脚上有中纵横交错的伤痕还有尘土,看起来特别狼狈。
以往总是搭理的很整齐的头发,如今乱做一团。
他垂着头,额前的发丝落下来,遮挡住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