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靠着华歆的冷静,事情最终才没有向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王朗从那天开始对华歆非常佩服,并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让这个故事永久变成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谈。
可没想到老了老了,自己居然又做了类似的事情。
我就不该来雍县。
我就不该来长安。
我就不该当司徒。
我就不该……
他突然想起了年轻时代拜在杨赐门下的那段时光。
弘农杨氏,四世三公,品行和学问都是冠绝天下,来求学者每天络绎不绝,都想好好领略一下弘农杨氏从武帝时就传下来的经典学问。
王朗就在这朝圣的人群之中,
他天资不错,很快在一群学生中脱颖而出,自以为对经文的理解已经不输给恩师杨赐,师兄杨彪在辩经上也已经慢慢被自己拉开,王朗渐渐认为,自己已经有了天下大儒的风采。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直到刚才……
如果师兄杨彪拉下脸来,现在也是数朝老臣,说不定也没有自己当司徒的机会。
没有当司徒的机会,是不是就不用来到这里,
不用来到这里,也许可以在洛阳安静等待这天下大势的风云变幻,或者好好研究之前因为权力而没有仔细阅读的经书,真正成为一代大儒。
王朗很迷茫,一时间,种种负面情绪在他心中不停地激荡。
他甚至能想到,千年之后的人评价自己今天的行为时,一定能拉上当年的种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