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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场胜仗也都是发生在高宗后期,但是所谓天皇久疾、神皇代布军政,跟高宗皇帝又没多大关系了。李潼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不免暗乐,就想问问他爷爷如果在天有灵,听到自家媳妇这么编排,高兴还是不高兴?

诏文后面又有追封裴行俭与薛仁贵两员去世大将为国公,并各择嗣子袭爵。这其中薛仁贵嗣子薛讷,更是由外州司马直授为右卫勋府中郎将,得以入值禁中。

听到这里,李潼也不免感觉到他奶奶武则天以女主临朝的尴尬之处,那就是即便宣扬边事武功,都不太敢于过分标榜在世且正值当打之年的武将,如黑齿常之之类。

女主临朝本来就不是政治常态,戍边大将又不同于在朝宰辅,能够通过权术去驾驭、制衡。一旦给予他们太高的荣耀,人望自然归附,届时一旦振臂一呼,将会直接动摇中央的权力结构。

当诏文宣读完毕,群臣贺表还没有完全收拢起来。但场面也并没有就此沉寂,接下来则开始宣读群臣贺表。首先被宣读的,则就是凤阁内史、新封邓国公岑长倩的贺表。

当礼官开始宣读的时候,李潼很明显感觉到不远处宰相班列中岑长倩已是负能量爆棚。

原因也很简单,所谓贺表无非就是场面话的彩虹屁,这玩意儿一写一乐也就完了,甚至于有的人根本就不自己写,直接吩咐门生,乃至于凤阁、麟台并诸学馆就有官员直接代替高官写这些东西。

都是场面功夫,这些贺表文采好不好还在其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其中必然会有许多虚饰、溢美的词句。这种话,大家私下里传阅一下也无伤大雅,可若被当众宣读出来,那就难免尴尬,宰相们不要脸的?

特别是薛怀义这一次军功,本来就水分十足,强吹出来的。或许普通官员们还不明就里,会错以为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军功,但宰相们怎么可能不知虚实?自己昧着良心拍的彩虹屁被宣读得人尽皆知,可以想见是怎么样的感受。

这样的待遇,岑长倩并不是独一份,宰相们一个不拉,甚至就连因病缺席的张光辅,自有凤阁舍人为其代拟贺表,同样也被当众宣读出来。

如此一番折腾,时间很快到了中午,之后神皇仪驾下了则天门城楼,在群臣拱卫之下返回明堂,并赐酺食。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群臣才各自散去。

结束了一天的典礼,武则天却没有时间休息。初步稳定住都邑人心之后,接下来便是屠刀高举的时刻。

秋官刑部与司刑寺并不在今天参礼范围之内,主要任务自然是连夜审讯一众案犯人等,但事情却进行得很不顺利。

徐敬真在昨夜已经被秘密押送归都,但是畿内形势已经有所不同。特别是洛阳令弓嗣明已经提前知晓徐敬真事,尽管已经被捕入内狱,但却不肯配合牵引更多人出来,只在言辞中咬定左金吾卫大将军丘神勣传书诱他,一直要求与丘神勣进行对质。

所以尽管徐敬真的供词已经取到,但是由于缺少关键证人弓嗣明的作证,秋官尚书张楚金不肯入案,只是一再要求人证物证。

“弓氏贼子强项拒作招供,只是意图拖延时间,幻想给其外州族众争取逃亡,却不知外州族众俱已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