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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忠在继任青海国王前本就于神都城久为质子,常参宿卫,对于都畿之内人情往来各种方式并不陌生。如今托命国中,对此自然更加重视。

李思训这个宰相如今炙手可热,慕容忠倒也并不指望其人肯发声助他对抗来自西京的威胁,但若能长为座上宾客,时流眼见之后,在对吐谷浑问题处理方面也能更有体恤,不至于不留情面。

慕容宣昌二十岁许,闻言后便面露忿色,闷声道:“权门眼高,家门倨傲,嫌我具礼微薄,竟然将我置在偏厅厢左,留在那里只是惹人讥笑,索性离开!”

慕容忠闻言后便怒声道:“蠢奴!是脸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大李相公势力骤兴,与我家本就没有长谊,其家人亲疏以待也是难免。只要你日常出入积得眼缘,日后还患不能登堂?”

讲到这里,他又吩咐家人道:“帐中再支一批钱物,一定要优于前礼,加补送去。眼下大李相公还未正授,一旦封王,再要登门,恐怕更难显见。”

其家人闻言后,却一脸苦涩的匍匐在地并说道:“大王,入都以来钱货强使,如今帐库所余实在不多了……”

慕容忠听到这话,不免一惊,如今他势力不复,全凭钱财买平安,连忙说道:“取计簿来看!”

待到家臣将账簿捧上,慕容忠草草一览,脸色不免更加难看。他此行入朝,本就知道人事艰难,所以携货众多,身为一国之君尚且见重的财货必然是海量。但却没想到,入都不足一年所携带的财货竟已使用过半,这神都城虽然暂保他的安全,但也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啊!

“这每月过千缗的开支,流向何处了?”

将账册细作检阅,慕容忠指着其中一笔钱财流向开口问道。

家臣入前细览,然后便回答道:“是支给了坊中街铺,若不使钱,武侯们便不巡视南曲……”

“坊人奸猾!区区街面小鬼,竟然也敢辱我!”

慕容忠听到这话,脸色已是大变,拍案怒骂道。

“阿耶,咱们这一番入都,究竟是对是错?如今世道之内交际之众,都知雍王记恨我家,凡所往来,无不恃此强求。他们也不是真心要保我家安全,只是假借雍王的凶威来作敲诈,等到把我家榨干,会是什么样的面目,实在堪忧!”

见父亲神情怒极,慕容宣昌也忍不住说道:“早知入都会是此状,当时不如就留河曲。阿耶乃朝廷所封命,契苾明就算仗势雍王再如何嚣张,难道真敢谋害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