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兵当即眉开眼笑道:“大人,您说笑了,您怎么说,下官就怎么办!”
阿席熙暗道:老滑头。笑道:“你去把那个皇上配备给本督的火枪队三十号人马暗中拉过去……”
阿席熙的声音越来越小,雨声愈来愈大,忽然二人一阵半开怀的大笑又盖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
雨,还在下。
血顺着雨水流,流在众人的眼里,也流在任飘萍的心里。
任飘萍手心的血红莲花渐渐暗淡了下去,心,随同手掌一起麻木。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漫起,死一般的沉寂,死寂。
任飘萍走过一具具死尸,踩着一滴滴血雨,忽然,身后一名倒地的清兵身形暴起,口中歇斯底里地暴喝:“你这个刽子手!畜生!”一抹刀光雪亮,从任飘萍的背后掠起,劈向任飘萍。任飘萍叹气,嗤地一声,右手食指指尖剑气向后激射,但闻叮的一声,那清兵的缅刀一声被击碎成数段,身形噗地直向地面落去。现在,他的身下就是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已死,可是他还活着,那清兵怒吼:“畜生!你怎么不杀了我!你杀了我呀!畜生!”
任飘萍沉重脚步忽然一停,身形顿,双掌血红莲花再现,尚未转头,那清兵似是突然觉得至少现在还可以愤怒,还可以淋雨,还可以感觉到自己压在已经死去的自己的兄弟的尸体上,所以那清兵张开的嘴倏然就停在空中,可爱的雨便落在他的口中。
任飘萍停下的脚步又开始迈起,向此刻躺在燕无双怀里的唐灵迈去,向正在吃惊的燕无双和欧阳尚晴迈去。
李长风和李奔雷的两只画舫在这雨夜暴涨的江水中一起一伏,剧烈的颠簸着,像极画舫上所有人此刻的心。
夜,浓浓,雨,忽然滂沱,滂沱的雨声中,任飘萍尚未触及唐灵脸的手一抖,身后急促而来的马蹄声和狂乱的叫嚣声已起。
众人一惊。马蹄声人声一起鼎沸,却是更紧更急!
欧阳尚晴和燕无双同时忧字在心头,皱眉望向任飘萍,任飘萍眉心血红再现,一抖而停的手继续摸向唐灵的脸。
李长风猛地抬头,但凭多年的作战经验已是明白大队人马已是赶来,江面上传来他急切的声音道:“孩子!清兵大队人马已是赶来,不可使性子!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