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缓缓说来,别人或许会听得不耐烦,可柳生纯一郎不会,他知道杜鹃要说什么,她要说的正是他一生的荣誉。
果然,杜鹃继续道:“柳生纯一郎,本是柳生家外七系子弟,因缘际会,习刀十年,竟先后大败念流、富田流、鹿岛神道流三大高手,更在十七岁那年挑战柳生新阴派主人——柳生绥军,当时整个东瀛岛屿没人看好年仅十七的柳生纯一郎,可惜他们都错了。”
“一刀,仅仅只是一刀!柳生纯一郎跪地谢罪,从此无敌于东瀛,后十三年,创出无名一刀,至此再不出鞘,封刀归于北海道。今年三月十九,无山城中,柳生但马守死于白雪风云腿下,消息传出,柳生纯一郎踏海而来,中原一场腥风血雨已是避无可避……”
她说这话的声音空灵虚无,犹如那三菱鼓轻敲,鼓点渐急,到最后竟如军鼓擂动,铿锵有力,隐隐有杀伐之气。
柳生纯一郎双手合十,横刀搁肘,叱道:“某家前来并非为了报仇,更是要一探武学最高境界!”
杜鹃用一种充满了哀伤和感叹的声音说道:“阁下可知方才与你对峙一夜的人是谁?”
柳生纯一郎眼中厉芒一闪,道:“还未请教?”他踏足中原的第一战虽未出刀,却已受伤不轻,这也大出乎他所料:“在中原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杜鹃回望了一眼阳春,她目光古怪,叹息道:“他这样的人杰原本已是百年不出,岂能有很多之说。”
“他便是名草堂阳春!”
“阳春?”柳生纯一郎在心底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两遍,确定自己已经记住了之后才又望着杜鹃道:“你又是何人?竟然对某家之事了如手掌。”
他是东瀛人,要说汉话已是勉强,此时勉强说成语更是贻笑大方,将了如指掌说成了了如手掌。
还好杜鹃听得明白,她半斜开油纸伞,朝右侧福了一福,微笑道:“小女子杜鹃,拜见柳生先生。”
她面容姣好,身段柔美,这行礼的动作更是妩媚,加之声音掺和着沙靡靡的味道,实在是个勾魂的尤物。
柳生纯一郎道:“杜鹃是什么?”
杜鹃道:“杜鹃不是什么,只不过是个妓女。”
柳生纯一郎皱眉道:“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