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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公子爷你得罪她了,公子爷你快追上去呀,我劝她根本不听。”

“去了多少时候了?”

“不过一盏茶时间。”

顾师言命他二人在此等候,催马向西直追,一气奔出三十里地,路上虽遇到几拨车马行人,但就是不见衣羽的影子!又向长安方向来的路人打听,说并未看到有单身女子行路。

顾师言怏怏回头,这白衣女郎的心思真是令他摸不着头脑。

夜色如墨,只能隐约辨出一点路的痕迹,顾师言不敢放马快行,而胯下这匹黑骏马似乎能于暗夜视物,照样飞速奔驰,顾师言只得由它。阿罗陀与泉儿还呆在原处,阿罗陀举着个火把,站得高高的在等他。

主仆三人很晚才赶到潼关,顾师言打听到威武镖局的车队歇脚于关中客栈,便也来到关中客栈,镖队的车夫们因明日要赶早启程,俱已歇息了,镖车全部停在客栈大院内,云天镜与姓李的镖头守夜,见到顾师言甚感意外,店家赶紧送上热酒热饭,那余姓富商也还未睡,过来与顾师言等人闲话,他那个小妾也在一边含笑倾听。

小妾陶小萼,镖队上下都客气地称她为陶夫人,原是京中烟花女子,二十三、四岁年纪,颇有姿色,余富商手下那两个仆人眼光不时往她身上瞄,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而年过五十的余富商肥头大耳颇显昏庸之态,老夫少妻,总非佳配。

这陶小萼神态轻佻,对丰姿俊美的顾师言甚感兴趣,眼风如柳,总在顾师言脸上拂来拂去。

顾师言问泉儿别后之事,并未觉察这女子挑逗的眼神。原来神策军四处追捕顾师言之夜,那颉啜遣人来告知阿罗陀等人速速躲避,那些僮仆一哄而散,泉儿与阿罗陀二人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惶惶然东躲西藏,也不知去哪找顾师言,途中遇见那白衣女郎,阿罗陀却是认识,如见亲人,白衣女郎便领他二人来松果山暂避。

当晚顾师言辗转反侧不能入睡,也不知衣羽是回到长安还是独自去了扬州?这隆冬腊月孤身少女远行实在令人担心。思来想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忽被一声嚎叫惊醒,“小萼,小萼,你去哪了?”

却是那余富商声嘶力竭地在喊,又听得云天镜他们的声音。

顾师言披衣出门,原来是东边上房的余富商热被窝里丢了小妾,当真稀奇!闹得整个客栈的人都起床聚过来看。

云天镜见人多手杂,急命手下镖师、趟子手看好镖车,不要有什么闪失。

客栈的小厮又大叫起来:“门前大槐树上有个吊死鬼,哇,吓人!”

众人拥到门前一看,满地银白,原来夜间下了一场大雪,在大门两盏灯笼的照映下,见那株百年槐树虬枝上果然吊有一人,披头散发,状如女鬼。余富商眼睛倒尖,喊了起来:“是小萼,快救她下来。”

云天镜高高跃起将她救下,陶小萼两颊红肿,嘴唇却是冻得乌青,眼睛溜溜转,性命还在。顾师言一见她这样子,心里“突”的一大跳,这和那日郑颢被吊起来的样子何其相似!难道是衣羽?若真是她,如此恶作剧当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