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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笑天耸耸肩道:“说是去救人,结果赶到事发地时恶战已经结束,魔教贼子都被杀光,而青龙会的人早已撤走。小魔女痛不欲生,竟想挖掘坟墓埋葬近百惨死的同伴,老夫懒得陪她胡闹,只好沿原路折返。如今时疫流行,冤死者无数,呆在神尼身边总是安心一些。”

那弟子咋舌道:“魔教竟被杀了近百人?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一旦魔教展开报复行动,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胡笑天随口敷衍两句,跃落马背,只见孔庆侠、杜磊、魏泰、妙法等聚集在营地一角,似乎正在激烈的争辩什么。他故作好奇地问道:“深更半夜的,诸位大侠为了何事吵闹不休?”

那弟子撇撇嘴道:“还不是在争论如何处置姓姚的魔教贼子。有人说要将他立时杀了,与魔教誓不两立,有人说杀一将死之人有辱侠名,不如让其自生自灭。双方各执一词,谁都不肯让步。”

胡笑天又问:“静心神尼的意见呢?”

那弟子道:“静心?有妙法师太在场,哪里轮到她说话!”

胡笑天环眼一扫周围,见无人关注,忽然并指点出,封住那弟子的哑穴、麻穴,然后取了他的长剑,将剑隐于肘后,不声不响地朝营地内走去。他此行的目的是救人,而非杀人,因而没必要过早暴露自身的强大气息,引起他人的警觉。若能出其不意,乘人不备抢走姚铁,避免一场流血厮杀才是上策。

浑身染血的姚铁就横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缕淡淡的冷笑,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众位白道高手环立四周,口沫横飞,根本没人在意他的感受。吵到激烈处,孔庆侠怒道:“够了!大伙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等反对当场斩杀此贼,无非是担心血煞事后报复,自家难逃干系对不对?”

杜磊、魏泰等脸皮微红,索性默然承认。他们小门小派的如何能与泰山剑派相比,敢和血煞叫板?若有第二种选择,他们当然不愿去承受魔教长老的怒火,能从中撇清关系最好。

孔庆侠冷冷道:“剿杀魔教贼子,本是我中原武林的共同责任。既然杜掌门、魏掌门以宽大慈悲为怀,不愿杀一垂死之人,我泰山剑派便退让一步,暂时留他一条狗命。不过为防此贼半夜逃脱,俺提议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各位意下如何?”

杜磊轻咳一声道:“杜某认为孔兄的提议甚是恰当。”

魏泰也附和道:“魔教贼子狡猾诡诈,小心防备总无大错。”

佟一山皮笑肉不笑道:“那便劳烦孔兄牛刀小试了。”

孔庆侠锵的拔剑出鞘,傲然道:“区区一不入流的小魔头,要杀要剐,还不是小菜一碟!”说罢剑尖颤动,划向姚铁的手筋。就在这时,一道冷电蓦地打横里飞来,当的撞中孔庆侠的长剑,差点令他兵器脱手。众人霍然一惊,只见人影飞闪,狂风卷过,动弹不得的姚铁已不翼而飞。

出手的正是胡笑天,他窥准时机飞身出剑,一把捞起姚铁就往营地外侧奔去。端坐如钟的妙法双目忽张,喝道:“好贼子,站住!”手指连弹,数枚金针怒射而去。胡笑天头也不回,反手挥剑一绞,登时把射来的金针尽数击落。意外失手的孔庆侠勃然大怒,腾空一剑斩下,眼看剑光劈落,胡笑天的身形一闪再闪,瞬息脱离了剑光笼罩的范围。其他人反应不及,眼睁睁地目送着他如鹰隼倏忽高飞,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众高手捶胸顿足,怒骂连连,却无人敢冒险追击,生恐中了魔教的埋伏。

胡笑天绕行了一圈,确信无人跟踪之后,才折返树林与独孤雁等汇合。魔教众人见了姚铁的惨状,又是心酸,又是庆幸,也少不了向胡笑天感谢一番。当下整顿队伍,继续往南进发。一行人马顺着溪流逆行,寻到一处僻静冷寂的山谷,终于停步歇息。安顿好重伤员,轻伤者便要料理座骑,猎杀野兽,收集柴火。胡笑天身份尊贵,陶本章不好安排他做什么杂事粗活,索性请他和独孤雁到山崖高处负责警戒,免得被青龙会的高手杀个措手不及。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独孤雁自然缠在胡笑天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令胡笑天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