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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轻功!”众人唯恐天下不乱,纷纷鼓掌喝彩。

颜段华食中二指啪的一夹,稳稳钳住疾飞的号牌,眉心微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摇头道:“阁下此刻方出面竞拍,不合规矩呀!不如卖个面子给老夫,退下木台如何?”

那人身着金线龙纹锦衣,腰挂玉佩,双手各戴着一枚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富贵之气耀眼生辉,闻言笑道:“颜帮主,如果盐帮还有第二瓶仙芝玉露丸出售,我即刻退开。不然,我无论如何要争一争!”说着转眼望向那灰衣剑客,语气骤然转冷:“阁下拳法精湛,功力深厚,可有胆量和我赌上一招?我若输了,赔给你十万两白银。”

那灰衣剑客眼神平静,既不受对方所激而失态,也不为十万白银动心,淡淡道:“我如果不愿意赌呢?”

那锦衣人傲然道:“你如果胆怯畏缩,退下便是,无须死撑到底。”

那灰衣剑客哈哈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习武在身纵横天下,何来胆怯之说?阁下想必乃是称雄一方的成名人物,乘我连战数场,功力大损之际出言挑战,难道想占我的便宜?”

那锦衣男子眼中厉芒一闪,冷笑道:“老夫年长几岁,岂会占你这晚辈小子的便宜?!我便站着不动,让你先出招好了。”

那灰衣剑客心知此刻谦让不得,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晚辈得罪了!”足踩八卦方位,身形变幻,逐渐向对手迫近。那锦衣男子双臂下垂,不动如山,果然遵守诺言采取守势。两人一动一静,反差强烈,蓦地人影一花,劲气交触啪啪爆响,出招拆招的动作快如闪电。没等外人看清他们交手的细节,两人同时后跃分开,眼神犀利如刀剑,在空中铿锵碰撞。

那锦衣男子缓缓道:“原来是你!如此年纪便跻身高手之列,真是后生可畏啊。嘿嘿,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锋芒太盛不知进退的话,必不会有好下场!”

那灰衣剑客反手握住背后的剑柄,不卑不亢道:“长老的忠告我心领了。既然拳掌上面难分胜负,晚辈愿以剑术继续讨教。”

那锦衣男子冷哼一声,转眼望向颜段华:“颜帮主,我想借你的地方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小子,不知你是否同意?”

颜段华岂会放任他们大打出手,影响到鉴宝大会的进程,沉下脸道:“两位,这里并非比武擂台!你们说打便打,把老夫放在哪里?在盐帮总堂,我说了才算!”声音顿了一顿,指着那瓶丹药道:“瓶中共有仙芝玉露丸十二粒。既然你们难分高下,我也不偏袒任何一位,索性你们每人各拿六粒好了。这一件事到此为止,谁要是不服我的裁决,就是和我作对,和盐帮三万兄弟作对!”

这话说得极重,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那锦衣男子和那灰衣剑客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待钱物交割清楚,那灰衣剑客再无眷恋,即刻扬长而去。

眼看一场龙争虎斗的大戏无疾而终,胡笑天不禁扼腕叹息。由于心里惦记着陈天野一事,又坐了片刻后,便装作肚子不舒服的模样,离开座位,急匆匆的奔向茅房。玉香哪敢留在原地,前后脚的溜出竹楼,从此销声匿迹不提。

胡笑天进了茅房,恰好左右无人如厕,当即收起面具,撕下一幅衣角遮住脸庞,提气一纵越过围墙,钻入浓密的枝叶间。他运足目力搜索,霎时间将潜伏在暗处的盐帮守卫尽收眼底,当下展开轻功身法,绕过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向停放马车的小院。刚潜行出十余丈,右前方陡然响起一声短促微弱的惨叫声,若不是他内力深厚,又是全神戒备,几乎都要忽略过去。以胡笑天的经验,自可判断出这是人濒死前本能的呼喊,不禁暗吃一惊,是谁胆敢在盐帮总堂杀人行凶?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他居高临下地望去,只见黑影忽闪,数名蒙面黑衣人自东北方悄然掠来,仿佛一群索命的幽魂,准确迅速的捕杀每一个盐帮守卫,出手从不落空,都是一击毙命。这些蒙面杀手武功极高,配合默契,仅是盏茶的功夫就把附近的守卫屠戮干净。

胡笑天见状心中雪亮,盐帮必定出了内贼,所以蒙面杀手们才会对守卫的分布情况了如指掌。难道是有人见颜段华受了内伤,觊觎帮主宝座,于是勾结外人意图不轨?可是仅凭这四五名杀手就想成事的话,实在是异想天开!颜段华尽管实力受损,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除非是费智贤、独孤宇之流的顶尖强者出马,其他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念未完,但见人头攒动,两列彪悍敏捷的青衣大汉穿廊过院,如滚滚洪流快步奔来,行进有序,踏地无声,乍一看去竟有几分训练有素的强军风范。他们总数近三百人,其中还间杂着数十位服饰各异的高手,而残缺一耳的倪震涛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