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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仁心中暗自猜测:“这人必然是赵呼南无疑。”观此白衣男子的每一个动作,轻盈飘逸,都给人一种微风拂面的感觉,一切是那么和谐,那么随意。

乌魔最终还是忍不住说话了:“居士,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来此,实乃有事相求,想用火珊瑚救我师父性命,还望居士秉承济世救人之道,赐我圣药。”

白衣男子在听了之后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神情自若,依然如故,下棋布局,让四人等的好不耐烦。片刻之后,他终于又开始说话了:“‘越名教而任自然,非汤武而薄周孔’,居士所言,可不像司马昭之徒虚伪。吾‘愿济四海蒸民’,然俗世小儿弃吾而去,无道乱世伤我心腑。此刻,吾已登上羽化阶,不愿为俗世所扰,也不曾想去济此腐朽之世,尔等应速速离去,莫要玷污了这大好热土。”

听到白衣男子这么说,王仁急了,上前一步道:“你既然效仿阮籍,怎么会这么婆婆妈妈,你就直说好了,什么条件才能让你把火珊瑚交出来?”

白衣男子哈哈哈哈大笑:“居士果然快人快语,这火珊瑚你可以拿走,不过,即便是我答应了,我师弟也不一定答应啊。”

终于,王仁亦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笑完之后,他的目光转向乌魔,跟乌魔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前辈,你可真是一个假道士啊!”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乌圣也在一边偷着乐。

第07章 幻象(上)

话说在听了白衣男子的话之后,王仁和乌圣在一旁偷着乐。乐子共有两点:一是白衣男子说火珊瑚可以被带走,这无意中说明他也是有目的的;至于这第二点,王仁这样说,实际上是借着乌魔道士般的装束来讽刺白衣男子并非真正达到超然脱俗,羽化而登仙,在四人面前故弄玄虚的虚伪。据那位伤者言,白衣男子棋艺高超,他脑子里面稍稍转了转,听出了王仁的讥讽之言,微微一笑,然而却很坦然,继续着他的布局。

就在白衣男子说完火珊瑚可以带走之后,他下棋的步子显然慢了许多了,每一步都在迟疑,好像特地等着他们发问,问他到底有何目的。不过王仁快人快语,当然也看出了这点,问道:“你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言,陪你下棋,还是教你下棋?”听王仁此言,乌圣猛然闪过一个念头:“此人和五弟真是有三分相似,狂傲不羁,在高人面前,依然口无遮拦。”

白衣男子用兰花指夹着晶莹剔透的棋子,听到王仁此言,停在棋盘之上,又缓缓抬起头来,对着四人,哈哈大笑。此时,但见他皓齿如玉,梨叶唇泛着朱红,显然和白皙的面部非一个颜色。他细声啧啧,又是手挽兰指,不免让人相当女子……

此时,又是一阵轻风扫过,扶起了白衣男子的衣服,抚飘着他的发梢,一切感觉都是那么自然,随和。忽然间,他慢慢说道:“吾生平共有两个愿望,一吾愿寻一知己‘共锻于大树之下’;吾虽‘学不师授,博洽多闻’,然终将垂朽,自创棋局‘幻象’从此将会失传于世,尔等何人是我知己,何人是我传人?不过,如果你们可以满足吾愿之其一,你们要火珊瑚,赵某人决不阻拦。”

听到赵呼南这样说,四人真是哭笑不得,这茫茫乾坤,上哪儿去给他寻传人、觅知己?乌圣亦是非常着急,不过谈到博弈下棋,他又想起了他的五弟,无奈地自言自语道:“五弟不在这儿,要不然,他精于棋艺,或许可以破解他所说的什么‘幻象’棋局。”

沉默片刻,王仁猛然心生一计,准备踩上羽化阶跟赵呼南对谈,可是想起自己有求于人,不好无故滋扰,便又收回了迈在空中的脚步,对白衣男子道:“既然如你所言,‘幻象’棋局想寻觅传人,发扬光大,那我可以将他传扬。不过,你先说一下他的精髓之处,然后再布一局,待我瞧瞧。”

白衣男子听了,不由发笑:“真是年少轻狂,我的‘幻象’没有三五个月是学不到精髓的,你此时想学会我的‘幻象’,那是绝无可能的,”不过此时,王仁已是成竹在胸:“不曾一试,焉能妄下定断?”

白衣男子仰天大笑,停在空中的兰花指又继续着他的棋局,同时,说起了‘幻象’的精髓,开始转变棋路,布施“幻想”。“二十八宿,天元气,万物之精也,地有四势,气从八方,无影无形,故谓之幻,乾坤四势,称之为象。”

虽然说王仁少年轻狂,但是听白衣男子讲解,也心生敬佩之情,此棋局内外三层:中层看似节节败退,诱敌深入,然而内层却始终坚不可摧,而外围逐渐形成包围之势,待中层力量薄弱之时,全力一击,可尽歼敌军。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幻化无穷,威力无穷。